婚礼定在六月初六,初夏时节。
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想过的,未想过的,江澄都为她准备了。
聂怀桑看着镜子中妆容精致的自己,忽然将那只簪子别到发间,展颜一笑,由喜婆搀扶着出去。
魏无羡早早地等在门口,弯下腰,将她背在背上。
清河习俗,姑娘出嫁,需得父兄背出门去。
可她没有父亲,就连三位兄长,一个也没有了。
聂怀桑“魏兄,谢谢你。”
魏无羡“你叫我一声魏兄,我便是你一辈子的哥哥。”
错过了你的十六年,我很难过,但你最后收获了自己的幸福,我也很高兴。
聂怀桑已经好久好久不知道紧张是什么感觉了,这一天,她出乎意料地手脚发颤,下了轿时也差点被绊倒,幸而有另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
那双手也是紧张地冷汗直冒,但口中的话却让人备觉温暖。
江澄“别怕,有我。”
阳光温柔地洒在人身上,阵阵莲花飘香,夫妻俩手牵手进入喜堂,奔向属于他们的未来。
一拜天地,历经千般磨难,我们终于走在了一起。
二拜高堂,从今往后我们都不再是孤身一人,你有一个我,我有一个你。
夫妻对拜,你是我此生的唯一。
聂怀桑在喜房内满怀欣喜地等着她的夫君,尽管腰酸腹饥,仍是耐心等待。
江澄将她盖头挑开的那一刻,她笑靥如花,江澄却突然哭了。
聂怀桑哭笑不得“你哭什么?”
江澄“好像做梦一样。”
江澄“二十年了。”
他终于把他的女孩娶回家了。
饮下合卺酒后,江澄摘下她的头饰,又去解她的喜服,然而解了好久都没解开,便不耐烦地用牙咬。
聂怀桑笑“江澄,你喝多了吧?”
江澄并未答话,腮帮子鼓鼓的,专心做着自己的事。
聂怀桑抵住他手,耳畔的软声堪比鬼魅。
聂怀桑“我来。”
龙凤花烛燃了一夜,新婚夫妇两心同。
夷陵一处最大的酒肆。
黑衣男子痛快饮下一大口酒,又夹了一筷子酱牛肉来吃,一口酒一口肉,吃的正痛快,忽然听到邻桌的修士们提到“江宗主”两个字,立即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私下里都说那江宗主是天煞孤星的命,可你瞧瞧,去年刚成的亲,今年就喜得贵子,还是两个!”
“要不说,命好的人,福气无论早晚,都会来的。”
黑衣男子从怀里摸出一只做工精巧的铃铛,闻言微微一笑。
一名女修的声音传来:“江宗主那样优秀的人,怎的就忽然和聂宗主成亲了?”
黑衣男子面色不悦,刚要阴阳怪气地说一番,那女修旁边的男修便反驳道:“聂宗主怎么了?虽说前半辈子是个废物脓包,但近些日子也是把不净世治理的风生水起,你莫不是忘了咱们还沾了人家的光?”
黑衣人这才出了口气,重重地将银子拍在桌子上,将邻桌人吓了一跳,背着手走了。
“这人谁啊,这么嚣张。”
“好像……好像是夷陵老祖!”
第二日正午时分,魏无羡大摇大摆地进了莲花坞,直奔江澄的房间,叩了叩门。
#魏无羡“江宗主,江夫人,我能进来吗?”
江澄白眼“滚进来吧。”
#魏无羡“得嘞。”
江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魏无羡“我大侄子的七日礼,我怎么可能不来。”
魏无羡颇有兴致地逗弄两个小孩,小孩不哭也不闹,给足了大伯面子,反倒是江澄这个亲爹哄孩子时,孩子哭个不停。
江澄“……”
#魏无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澄你孩子都怕你哈哈哈哈哈,你倒是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