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额头上传来刺痛,我捂着痛源,向后稍退了几步。眼前一片黑暗,我记不清自己已经转了几个弯,总归是没看到一点光源。
这个洞府着实复杂了些。
我有些泄气,耳边一阵阴风吹过,随即一星鬼火追过来:“青玄,跟着它走。”
是塍耳的声音!我喜不自禁,大哥虽总嫌弃我,但一直都很照顾我。
跟着鬼火,我成功地出了洞府,还未开口唤银铃,她就自己现身于鬼火面前:“咦?塍耳?”
那鬼火似是颤抖般跳跃两下,蓦地消失。
嗯……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银铃见鬼火消失,嘟哝了一句“没劲”,随即也消失。我正待开口挽留,又听她的声音:“青玄,这边。”
我四下寻找,总算在一株开得极艳丽的风铃草上看到了小小的身影。她正向我招手,我蹲下身,仍旧将她接到我肩膀上。
“青玄,许久未见,你身上的气息似乎变了些。”
我扎好马步,听她这般说问道:“怎么说?”
她扯了扯我的鬓发,道:“不纯粹了。”
不纯粹了?气息还能如何不纯粹?我心生疑惑,正要开口问询,银铃却拽着我的鬓发往上爬,停在额际:“怎么了?”
她沉默了一会,问道:“青玄,你受伤了。”
呃……我摸了摸方才在山洞中撞到的额头,笑道:“不碍事,已经不疼了,就是不小心撞到……”
“淤青了。”银铃打断我,“青玄,你为鬼身,按理说不会有痛感,物理伤害也并不能伤你分毫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既然是一只鬼,又怎么会有如此切实的感觉?我突然有些慌乱,可是除了有痛觉之外,我仍然是一只鬼,会法术,能修炼,骨灰都交给了谢怜代为保管。
当天夜里,塍耳将我叫到他面前,面色凝重:“青玄,今日我教你画阵。”
画阵?我疑惑道:“大哥,画阵要求画阵人法力充足,我现在学是不是过早了些?”
“不早。你……已经足够了。”他道。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大对劲,他将一本图递给我,又道:“阵法两道,八卦无极,一纵一横,纵横交错。是以阵者,错乱而有致,缺一横错一处都会失败。神鬼修阵,皆需以阵图为媒,鬼者用其气,神者用其灵,此二者为引。虽如此,二者修炼方法未有不同。”
我捧着那本阵图,被塍耳一番话绕的晕头转向,等他话音落下,我惊觉什么都没听进去,于是丧气道:“大哥,我看修阵一事容后再议吧?”
塍耳又皱起眉头,我知晓这是要发怒的前兆,忙改口道:“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要不然我试试?”
他舒展眉头,轻轻颔首:“你就在此处修炼,我有事需出去一趟。”
我拼命点头,等到他身影消失,我才一屁股坐在蒲团上,百无聊赖地翻着阵图。这阵图倒是全得很,一页一个法阵,画得极漂亮,整本图约一指节厚,看得我头直疼。
我索性扔了图,盘腿而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拍着大腿,想那痛觉的事情。过了好半天,塍耳仍旧没回来,我将阵图打开到中间,佯装看过的样子,然后头一歪,没了意识。
等我有意识时,耳边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有温热的触感在脸上流连,我蓦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娃娃,正被一个妇人抱在怀里。
不是吧……怎么……怎么还能附到小娃娃身上?
不等我想清楚,不间断的贺喜声又响起来。我偏过头,在妇人怀中看见许许多多的人和礼物,站在妇人身旁的一个花甲老人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请客人移步西厢房入座,酒桌已备好。”
原是这户人家要宴请,怪道如此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