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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襄阳大战,已过两年。
一日晚饭后,郭芙因担忧迟迟未归的丈夫耶律齐,无法安心回房歇息,就这般在自己小院里伴着月光等候着。
期间黄蓉派人传了话过来,意思无非就是叫她无需太过忧心,还有一句让她有些听不明白的话。
世事无常、皆有定数。
郭芙琢磨许久,还是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想着待明日定要去问上一问。
然而,在不久之后,她便明白了。
原是一箭羽直直射在了小院的窗上,而箭上绑有一书信。
取下箭的时候,郭芙原想直接送与爹娘,但那信封上那无比熟悉的“芙妹亲启”四个字,让她心生犹豫,片刻之后,她到底还是把信打开了。
也正是这信里面的内容,才解了她方才的疑惑。
原来,不论如何她今日是不会等到耶律齐了……
永远都等不到了。
他走了。
这一刻,郭芙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愤怒自是有的,但同时却还有一种叫“解脱”的东西参杂在这份怒火中。
与耶律齐成婚,已快十年。
这十年里,他们夫妻虽做不到想爹娘那般恩爱,但也做到了相敬如宾、互相尊重,成了外人口中举案齐眉地小夫妻。
郭芙很知足。
当年成婚本就是二人商量好的决定,耶律齐需要一个留在襄阳绝对借口,她则也需要。
说到底,也只是互相成全罢了。
可郭芙从未想过,他们会是敌人。
可偏偏从看到这封信、从这一刻起,他们便成了敌人。
只她又能如何呢?
当年,嫁于耶律齐,已是最好的选择啦!
半年后
杨过离开古墓,奔赴襄阳。
他此行本是欲把龙女故去,告知郭黄二位长辈,再看襄阳是否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
不想,却在半路上听说耶律齐竟于半年前不幸身死。
杨过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郭大姑娘如何了?她当是会很伤心吧?
接下来便是愈发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到了襄阳。
可任杨过如何,他也想不到,再见郭芙会是这样的场景……
小院中,一袭白衣,长发飘飘,手执长剑,她在练剑。
一旁的石桌上,还歪倒着几个酒壶,她饮了酒。
细看之下,眼角泛红,眼尾沾泪,她哭过了。
杨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入府后,未见郭黄二位长辈,询问之下,二老当是去了军中,这才被府中丫鬟领着来到大小姐的院门外。
待郭芙看到他时,已是一套剑法练完。
对他的到来,她有些意外,还觉有些尴尬,上前几步问道:“杨大哥,你何时来的?怎么也不叫我!”
杨过似还在愣怔中,目光落在她这一身白衣,久久未能反应。
“杨大哥?”
郭芙又叫了一声,他才回神。
“芙妹,你…你变了许多。”杨过很是感慨。
闻言,郭芙手剑的手,顿了顿,遂又近前一步,让自己靠近他,“…怎么,是觉得我现在这样、不好?”
“不是。”杨过摇头,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眼前人离他这样的近,那粉唇启合间,他鼻尖已嗅到那醉人的酒香,让他不禁有些“醺然”。
此刻,杨过已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到底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了,杨过眼里那别样的情愫,郭芙看得分明。
她很震惊。
相识这么多年,她从未想过,杨过竟也会喜欢自己!
便是那时战场之上,杨过的那番话,她也不曾有过此设想……
四目相对之时,二人皆是心底一震,接着便湿了眼眶。
回想过往种种,郭芙不禁摇头苦笑,原来他们二人是自己误了自己的终身。
少时,他误我瞧不上他,我亦悟不清自己的心;
如今,他与我皆已许过他人,却偏偏在这时理清了一切。
郭芙笑着笑着,泪便从眼眶滑了下来,许是饮了不少酒的缘故,她身子晃了一下,杨过及时伸手把她扶住,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芙妹。”低声唤道。
郭芙下意识地抬手环住杨过腰身,手指紧紧攥着他后腰的衣衫,闻声,用力摇了摇自己的头,想要让它不要那么晕。
杨过本该把人扶住后,便把手收回,可真要做的那一刻,他却舍不得了。
情不自禁地收紧了手臂,让二人之间再无距离,“芙妹,我本不该如此的,可我不想再放手了,我不想再做当年那个懦夫!”
当年襄阳之喜,他是知道的。
听这话,郭芙心底不由一颤,接着抬头看向他,“你……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吗?”
“芙妹,我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我自认,这一生再没有比此刻更清醒的时候啦!”说话间,杨过微低下头,用唇碰了一下她的额间。
那温热的触碰,让郭芙只觉整个人都僵硬了,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儿
她才结结巴巴地斥道:“我看你是疯了!你来襄阳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一刻,杨过纵心有千言万语要诉,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默了片刻,只极认真地对她说:“芙妹,我想带你走。”
郭芙愣住了,她本该拒绝的。
可心却在告诉她,她是愿意的。
杨过亦根本没有要给她拒绝的机会,搂着纤腰的手臂及时收紧,接着便直接运起轻功带了人离去……
待靖蓉夫妇二人随着丫鬟回到府中,哪里还有杨过的身影,连他们的宝贝女儿都随着一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