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咬牙,额头青筋鼓起:“娘,为了他,你连儿子也不要了吗?背叛爹,背叛了祖母,祖母为了你,和嫡母嫌隙诸多,你这样子,对得起她吗?你怎么就放得下!”
“妹妹做出那样的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后出的主意?你怎么能拿妹妹的清誉去做赌注!她难道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对于亲娘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钱渝真的是失望透顶。自两年前他无意撞见她和二叔的苟且之事,他便日日生活在痛苦之中。
对于这个身体孱弱的二叔,他并没有多大感情,从小到大除了家宴,便未曾见过。不过晚辈该有的尊重一丝不少。
刚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震惊地无以复加,跑去质问娘亲,她欺骗他只是一时犯错,保证和二叔再也不复往来,他便将此事压在心底,掩埋起来。
只是从此过后便接了家中部分生意,让自己忙碌起来,也很少去见钱老爷。娘做出来的事,他当儿子的实在是无颜面对自己的亲爹。
怎知他娘并没有和二叔停止往来,反倒是变本加厉!
那日他忙到很晚才回府,心情烦闷不堪,便躺在屋顶上看着月亮。
却听见二叔的院子里有争吵的声音。
他怀着疑惑走过去,二叔的院子里下人不多,此刻已经歇下了。他推开门,便看见令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他爹一身的酒气,被二叔按在椅子上,他娘正拿着茶盅往他爹嘴里灌。
他目眦欲裂,上前推开二叔,却见他爹面色发黑,已经没了气息。
钱渝怒及,将钱江舶打了一顿,宁氏拦着他,然后跪着求他不要说出去。
楚国律法,杀人偿命。
到底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他也狠不下心来去告官,让他娘身首异处。
于是将他爹的尸首先送回卧房,叫张蓄将钱二爷看住,软禁起来,带着宁氏回到她的院里。
钱渝愁极,要怎样才能掩盖钱老爷真正的死因呢?想起白日里巡视铺子,医馆老板同他说起今天有个大单子,有人在铺子里买了许多剧毒的药材,便心生一计。
医馆老板是他有一次在山匪窝里救出来的,家中世代行医,只是到了他这一代,父母早亡,家传医术只学了个四五成便出来行医。结果被山匪抓去救他们的匪头,没有救活,山匪欲将他杀死,被钱渝所救。
因此对他十分忠心,钱渝资助他开了一家医馆,靠倒卖药材给钱渝挣了不少。
钱渝又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让他办一件事,他便答应下来。
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恰在此刻,他安插在县衙里的一个衙役派人传信来,钦差大人怀疑他们是杀人凶手,官府将要派人将他们抓回去。
钱渝闭上眼睛,定定神。
再睁开眼睛,眼神平静无波。
“娘,儿子最后再叫您一声。你带着他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从此以后,你便当做没有我这个儿子吧,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