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姨妈家,方暖晴得知妈妈被送到了医院,原来她走后不久,左雪菱心一急,心脏病复发了。
她急急地赶了过去,医院里,方暖晴静静地立在重症病房门口。姨妈将妈妈送过来后,据说就被她儿子拽着离开了。
“你妈妈有先天性心脏病,除此外,很多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病症。虽说暂时抢救过来了,但生命体征不稳定。随时都会发出危险信号。”医生这么告诉她。
妈妈有先天性心脏病,她怎么不知道?
“还算捡到一条命,有些人一急就去了。不过现在也不能乐观,医疗费用也是一笔庞大的数字。你一会去交费,给她最好的治疗,让她先稳定下来。”
“要多少?”
“先交10万。”
10万?方暖晴一听僵住,叫她一下子去哪里筹钱?后续的治疗是个无底洞,钞票要堆积成山。
既然姨妈将她妹妹丢在医院不闻不问,那么去找她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
当初爸爸在位时,姨妈一家巴结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今爸爸背时了,就没人管她们母女死活。这个社会简直太现实,太残酷了!
当夜,方暖晴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过了一宿,时不时地被一阵阵药水味和冷空气惊醒,扰得她几乎一夜未睡着。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她想她会永远铭记。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医院又来催缴费用了。
她哪来的钱?正一筹莫展时,身后传来了叫声,
“是方小姐么?”
几百秒后。
方暖晴眼前坐着一个比父亲稍大些的男人,男人一身贵气,弥散着难以接近的气息。
“刚刚得知你妈妈的病情。”
方暖晴满心疑惑地望着这个不速之客。
“我叫卓东城,是你爸爸的朋友。”
卓东城!她想起来了,妈妈那天在机场跟她提起过。这次回来就是要她嫁到卓家,难道要嫁给眼前这个可以做她爸爸的人?他哪里是比她大一点,简直就是老大爷。
死老头想趁人之危?
卓东城言毕,拨通了方盈强的手机,递给她后说,“你爸爸要跟你说话。”
方暖晴疑惑地接过手机,听到爸爸的声音后,想到这些天所经历的一切,泪水倏地翻涌而出。待情绪稳定后,方盈强要她不要说话,并对她说了一番话。
爸爸要她和卓东城的儿子结婚,说只有这样才能够救妈妈和他,她问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爸爸却只字不提。
她把手机给了卓东城,爸爸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原来是嫁给他儿子,方暖晴的心稍稍有了安慰。
一切的一切来得太突然,她都来不及消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卓东城给她一天的时间考虑,她起身,送卓东城离去。
方暖晴得知一些真相后,感觉冤枉了妈妈,怨恨也渐渐消失。思来想去,爸爸说只有她答应做卓家媳妇,才能救他。如此,也好请卓东城把妈妈送到国外治疗。而妈妈都是因为她才发病的。
可她连卓东城儿子的面都没见过,这个卓少爷是个怎样的人,她一点都不了解,真是她想象中得歪瓜裂枣怎么办?哪个有钱人家少爷不早早就结婚生子了?这位大叔到现在还是单身?肯定有问题。她就这么草率把自己嫁了?
由不得她选择了,爸爸几乎将她宠上天,也该是她回报的时候了。
卓东城上车后,司机告诉他,
“大少爷醒了。”
“昏睡到现在总算醒了,医生怎么说?”
“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大少爷因为长时间发烧,大脑受到损伤。他得了间歇性短暂失忆症。”
“失忆?”卓东城微微一怔。
“就是只记得熟悉的,经常发生的人和事。”司机搬来医生的话,“对尤其是近期一些不是很熟的人和事,发生后就记不起来了。”
“这样说来,他还可以正常工作。”
“不过医生也说了,只是短暂失忆,过段时间会恢复的。”他又补了一句。
……
方暖晴的心开始了纠结,所有的思绪一股脑向她涌来。她烦躁地走出医院大门,来到附近的小酒馆。其实,在卓东城走后,她就觉得自己无路可走,只能嫁到卓家了。
可方暖晴心里不爽,因为这个老公不是自己喜欢,自己想嫁的人。
她把所有情绪都用酒发泄了。
走出酒馆,来到路边。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一个高大男人断了通话,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
她醉意朦胧地就这么撞了上去,摸着被撞痛的膝盖骂了一句,
“眼睛跑哪去?是不是看姐好欺负?”坐在驾驶座的开车男人忍不住伸出头,被高大男人制止。
方暖晴骂完,还不解恨,抡起一只脚踢了上去。
“让你欺负我!”
“喂!”那个男人终于忍不住了,心想,连卓大少爷的车你也敢踢?
方暖晴捧着踢痛的脚直咧咧,高大男人走近她,还未开口,她抡起一只手将他推开,又吼上了,
“别烦我,都TM的欺负我。”就走到车门边,猛然打开门钻了进去,“师傅,去医院。”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抬脚几步不就是医院吗?绝对神志不清。
“溢阳……”开车的阿厉征询他的意见。
“开车!”
卓溢阳一上车就把倒在座位上的方暖晴扶坐好,醉意朦胧的方暖晴,坐着,坐着又靠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
“谁也不许再欺负我。”
卓溢阳无奈又愠怒地睃了她一眼,这小女人醉得不轻!迄今为止,敢踢他车还骂他,她是第一人!
“好了,不跟你说了,睡觉!”方暖晴说罢,眯着眸找合适的位置,在卓溢阳身上蹭来蹭去后,竟然把头枕在卓溢阳的腿上,呼呼睡去。
卓溢阳微惊,眉头不禁蹙紧几分。双手一时间不知往哪放,只得担在胸前。他怎么就这样纵容她对他的无礼?
“我们去哪?”阿厉握着方向盘问。
卓溢阳没有回话,摇了摇方暖晴,问道,
“哎!你家住哪?”
“别烦!”朦胧中,方暖晴隔空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安什么心?还让不让人睡了?”
真是个大麻烦!卓溢阳对自己说,心想,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碰到了你。
这一路,可把卓溢阳累得不行,端坐着,不敢动。屁股都不敢移一移,只得默默地拘谨地望着车窗外。
“溢阳,我看还是把她扔路边吧!”
卓溢阳不接阿厉的话,见他不吭声,阿厉自知自己多嘴,也不再吭声。
“停下!”目及处,一家宾馆矗立眼前,“你去开间房。”卓溢阳突然对阿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