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旬等管家报告说,秦王己离了府,才转身走去母亲的院子,整了整衣襟,等王老夫人派人请他进去,才规矩的来到母亲面前,对于王母他心底是敬畏的,偌大的王府早期都是母亲苦苦支撑,可对于母亲要攀高枝,他是不赞成的,姐姐嫁入国公府后,外表看着光鲜,日子过的有多苦也只有自己知道,高门内宅就是杀人不见的牢笼,母亲又要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去,他很是反感。
“我儿,你是怎么想的?”王夫人眯起双眼,望着站在面前的儿子,一晃儿子都己成家立业,早己不是承欢膝下的小儿了,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想差了。
“母亲,是问秦王么?”王旬回道。
“嗯。”
“母亲,清梅的婚事,儿子和内子正在相看,儿子觉得门当户当即可,我们商贾之家,寻一富户,若梅儿嫁过去后,有何委屈,娘家也能伸上手,说上话,替她做主,只要王家还在上杭有一席之地,可保梅儿一生富贵。”他说到这,顿了顿,见母亲脸上并未有不悦,于是大着胆子又说道“嫁入高门,看似风光,其中苦楚,姐姐早己尝过。”
“啪!”老夫人将一个茶碗摔在了王旬的脚下,怒道“你是在指责我卖了女儿,又要卖孙女?”
“儿子不敢。”王旬不顾眼前水渍,撩袍跪倒,语气哽咽的道“母亲,姐姐婚后,可曾有书信来过,姐姐嫁入京都后,我曾借着进货之机,前去探望,高高的门楼,傲慢的管家,我自报家门,管家让我在门口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有个婆子把我让了进去,姐姐见我虽然欢喜,可仍是连顿饭都没敢留我,母亲,那样的日子,姐姐是泡在泪水中度过的,儿子不想,清梅也重蹈覆辙。”
王母长叹一声“你说的那些,我又何尝不知。”她压低了声音,对王旬道“你可知,你姐姐三月份嫁入国公府,我王家五月份就拿到了盐引,这是上杭商家魂思梦想的,却给了王府。”
“我拿着礼物去谢当时的县丞李老爷,李老爷不但对我恭敬有加,而且还不敢收我的礼物,称自己是国公爷的门生。”王老夫人长舒一口气,望着王旬又道“等我走出县丞大门时,我的腰杆是直的,一个商贾见了县丞从来都是必恭必敬,今天却反了过来,只因你的姐姐是国公夫人。”
“上杭的盐引一直到今日,还都在我王家手里,可你也知道,自从国公爷去世,县丞话里话外早己想收回盐引,我王家如今的富贵虽有商铺,可这大头还是靠贩卖官盐,如果清梅能嫁入王府,正是天不绝我王家的富贵荣华。”
“母亲,姐姐嫁入国公府时,上无婆母,仍举步为艰,清梅若嫁入王府,那日子可想而知,她是你看着长大的孙女啊。”王旬哀求道。
“我知道,她嫁人后过的好不好,就看她的本事了。”王母顿了顿,对王旬又说道“梅儿大了,你问问她今后想走的路,想过的日子,再来我这老太婆面前回话吧。”
王旬一愣,他的女儿,他自是知道,让老夫人教养的处处和姑姑比,商贾之辈都不放在眼里,心比天高,只怕命比纸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