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上杭的天气阴雨绵绵的雨季从年初要缠绵至四五月，烈日随后取代了雨季，暴晒三个月后，转为阴凉，如今，五月的天，正是阳光最烈之时，午后的街上都静悄悄的，太阳晒的灸热的土地，一踩上，升腾着热气，为了避免中署，上杭的百姓等着日落西山再出来行走，可今日，街上却热闹的很，隔着厚厚的高墙，沈瑶坐在院子里一颗杨树下，听到外面砰砰乱响的声音，不犹的疑惑起来，抬眼看向站在一旁伺候的雪蝶，雪蝶上前说道“小姐，墙外，是由上杭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的支援边关的助援会，在敲锣打鼓，挨家挨户的募捐呢。”

沈瑶一听和战场有关，支楞起耳朵，细细的听，隐约听到，墙外有人喊着说“乡里乡亲们，边关的战士在为了我们用血和肉堵着城墙，不让蛮子进关，屠杀我们，他们是可敬的人，可这些可敬的人却穿不暖，吃不饱，我们能眼睁睁的瞧着他们没有死在蛮子的手中，而被饿死，冻死么？”

“不能！”

“不能！”

一声一声民众沸腾的声音如海浪袭卷，穿墙而过，沈瑶站起身，走到墙边，又细听道“所以，我们有一份力，出一份力，京都的百姓们己经自发的将家里的余粮都捐给了边关，我们上杭也不能落下这份功德，我带头，把我家的十五斤小米捐了出去，你们谁家有余粮，就捐些，你一碗，我一碗，凑成一袋袋的，送到边关，是咱们上杭百姓的心意。”

“去，打听下，他是谁？”沈瑶吩咐雪蝶道，蛊惑人心，县丞不管么。

雪蝶去了半个时辰，回来时，面色凝重，向沈瑶行礼后，说“回小姐，奴婢打听了，中午时分在墙外扇动捐钱的是县丞夫人，陈氏的亲弟弟，具说，捐上的粮食和钱财都己被收入县丞的府库，由专人护送前往边关，可边关的将士收到没收到，收到多少，就无人可知了，百姓们捐了一次又一次，这次他又募捐，很少有人再捐，他就采取强硬的方式，一家一户的敲门，翻箱倒柜的明枪，百姓们敢怒不敢言，一有抱怨，就扣上一顶不支持边关的大帽子，重则杖打三十，轻则扇几个耳光。”

沈瑶越听越怒，转而对她说“没人管么？”

“她是县丞的小舅子，何况他收来的钱和财，入的是县丞的府库，打着公家的名号，谁敢管？”雪蝶瞥着嘴，气愤的说着，昨天来府中探望大夫人的那个长了一身肥肉的陈氏，看着就想上去扇她两耳光，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这上杭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沈瑶在屋中踱着步子，突然抬起头直视雪蝶问道“他可曾募捐到王府？”

“没有，他贼着呢，上杭的名旺之族，他从不招惹，午时的时候喧闹声就在王府后门，穿街而过。”

“这么说，他的行为，上杭无人不知，只是碍着悬丞的权势，不遮发他而。”沈瑶说。

“ 回小姐，这些大户人家，多半是商贾起家，骨子里都畏惧官府的权势，只要不惹到他们头上，都不会去当这个出头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