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端详着沈瑶,才说道“小云,这是你的女儿?”大夫人骄傲的点了点头,陈氏笑道“你女儿这面相比你有英气,不像你,把上杭女子娇娇弱弱的一面学了个十成十,小时候,和你说话语气稍微重了些,你就红了眼圈,噼哩啪啦的掉眼泪,我还想着,也不知道谁能娶了你这个哭美人,没想到,你命好,嫁了高门。
陈氏突然住了嘴,一想到大夫人的丈夫己去世,面上讪笑着,遮掩着说“我呀,这张嘴,越老越没个把门的。”
“嗯,嫁了国公爷是我这辈子的福份,京都,天子脚下,气象万千,繁荣富余自是余杭不能比的。”大夫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沈瑶偷眼瞧了眼母亲,自从回了上杭,这嘴皮子功夫见涨啊,只见陈氏尴尬的转了个身,对沈瑶说“现在这战势,瞬息万变,我听说啊,战场上的尸骨都搭成山了,啧啧,只能是戏文里唱的,英魂回故里了,这身臭皮囊是不能入土为安了。”沈瑶静静的听着,母亲的塑料姐妹花是特意来给她们娘俩添堵的,只要稍微打听下,就知道她的丈夫战死杀场,只有骨灰运回了京都,纵使她和功青谈不上夫妻情深,可听陈氏的话,依然刺耳的很。
她委婉的冲着陈氏说道“陈夫人,进门许久,你还未向我行参拜郡主之礼,未向我母亲行拜见国公一品夫人之礼。”
“你......”陈氏一愣,面色涨红的望向大夫人道“你我曾以姐妹相称,时隔经年,今日重逢,你要以礼术压故人?你还是那个遇事哭泣躲我身后的云儿么?
大夫人面色不改的道“陈夫人,贵贱有别,如今你我身份有如云泥,还是守礼的好。”
“好啊,好个守礼。”陈氏气的脸上横肉乱分,匆匆向着大夫人和沈瑶行了个礼,快步走向门口,才敢回身指着她们道“明日,整个上杭就会传遍了你们以权势压人,不念旧日情份,上杭是书礼之乡,你们就等着被人们唾弃吧。”
大夫人一甩袖子,转过身,懒得再多看她一眼,少年时就总以好友自居而处处落她的面子,打着为她的旗子,拣着戳人肺腑的字眼句句有刀的扎她的话,更在她要大婚之时,对她说,你一个商贾之女高嫁国公爷,会受欺负的,国公爷不过是喜欢你的容貌,色衰而爱驰,你又没有可靠的娘家,以后被休,成了弃妇,后半辈子孤苦无依的,不如现在就拒绝国公爷,嫁个门当户对,过门就当家做主,挺起腰杆坐着管家主母,岂不乐哉。
她当时被陈氏一番言语蛊惑的差些信以为针,还是母亲见她面有犹豫之色,对她说,女儿高嫁,儿子低娶,你嫁入国公府,就如那飞上枝头的凤凰,上杭县丞夫人见你都要参拜行礼的,你好好想想,女人这辈子,嫁谁都是老死这后宅,嫁谁都要面临着被休弃的境色,到不如嫁入国公府,国公爷领兵驻守边关,人品自是刚正不阿,断不会做出休妻之事。
大夫人从往事中醒过神,如今,半辈子过去了,想起曾经,母亲说的话何尝不是金玉良言,而陈氏,其心可诛,她不也以商户之女高攀了县丞。
“母亲,你不怕这个陈氏真的到处宣扬?”沈瑶侧目问道,母亲丝毫不在意会影响娘家的声誉呀。
“区区上杭的口诛笔伐比的过京都么?”大夫人冷笑一声,这么多年在京都己经锤炼出来了,而母亲更不用担忧,她只会把这些不实之言原封不变的挡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