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老夫人此时满心满意的疼着女儿，对于女儿所求，无一不准，她搂着两个女儿，连声说“好，好。”抬眼向着老奴望去，道“大小姐和二小姐的院子收拾妥当了么？“

老奴有心凑趣的躬身道“回老太太，您今早刚刚去鲸院瞧过，己瞧的样样都合你心意，和大小姐，二小姐出嫁时一模一样，旧的东西己经换新的了。”

“好，好。”老太太显是非常高兴，又说了两个好，拍着大夫人的手说“你娘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丢三落四的，早晨说过的话，晚上就忘了。”

老太太摩挲着大夫人的头发，眼神越发的慈爱的说“带着瑶儿和孩子去吧，回你们的院子吧，放心，这个家有我的一天，有就你们的院子。”

“母亲，只要这个家姓王，就有姐姐们的院子。”王旬急忙跪倒在地，冲上磕头，娘这话，说的重了，难道自己不会奉养两个姐姐么，想当年，两个姐姐未出嫁时，对自己是极好的，可一想到他那不懂事的媳妇，他的眼神暗了暗，一会回去，还要好好的教训她一二，纵然国公爷去世，国公府倒台，如今无权无势，无夫家可依仗了，也是我王旬的亲姐姐，在娘家住着，任何人都怠慢不得。

“好儿子，有你这句话，为娘的心就放回肚里了，你两个姐姐都是命苦的人，若你这当弟弟的在不帮衬着，岂不要被这世道给活吞了。”王老太太眼中含泪的望着她的儿子，语重心肠的说着，她生的儿子，她最知道，何种言语能打动他的心，果然王旬听了，语气更加真挚的说道“是，母亲，儿子谨记母亲慈训，定会奉养两个姐姐，有我一日，保两个姐姐衣食无愁。”

大夫人听了，生怕沈瑶不高兴，以为是带她回娘家要饭来了，急忙扶起她弟弟，笑道“你这个傻孩子，一把年纪了，母亲喜欢胡思乱想，你也跟着凑趣，你姐姐我，好歹也是国公夫人，一品诰命，京都有宅子，田子，哪里就落到要娘家养了。”

老夫人笑而不语的挥挥手，让她们回自己的院子去了，大夫人一行人走后，老奴笑道“如今大小姐也能主一方事了，原先待在闺中时，老夫人还愁她天天只想着写字画画，不愿意摆弄算盘，看看帐本呢。”

“哎，当家理事，算帐理帐本是我们商家女压箱底的本事，可我这个大女儿心高着，偏偏喜欢诗词歌赋，我不让她学，她就偷摸着学，那些东西有什么用么？能当吃，能当穿？”老太太轻呲了一声，她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眼睛瞥了眼老奴道“谁想，她还真的嫁了高门大户。”可这其中的辛酸又怎能于外人道呢，哎，苦不苦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老夫人，这次大夫人回来，老奴冷眼看着，大夫人这通身的气派比咱们上杭的贵妇都尊贵着呢。”老奴是从小伺候大小姐长大的，看到如今不怒自威的大小姐打心底里高兴，终于不是唯唯诺诺的模样了。

老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我儿终是被这世道磨的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