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皇上！”太后急吼一声，抢步上前，武帝缓缓自宝座上站起身，目视着太后。

“臣妇。”

“臣女。”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大夫人和沈瑶下跪谢恩，这旨意万无更改之理。

太后又气又恨，推开宋蔚的手，她自不会让皇上收回皇命，即使她有心如此，皇上也未必会听她的，母子情份不知从何时起，己疏远至此。

她转而望着沈瑶，慈爱的道“瑶儿，你不是一心想嫁于赵王为妻么？”

“回太后，赵王己娶宋蔚为妻。”沈瑶顿了顿又道“况且，坊间流传对瑶儿误解太深，不知是何人主导了流言，瑶儿和表哥自幼一起长大，以被父亲临终前定了亲事，怎会做出不知廉耻之事，上门求赵王迎娶？”

这一番话说的漂亮，把她曾经做过的事，一笔勾销不错，还暗示她是被人陷害。

大夫人此时恨不能生吞了太后，竟然想让她的女儿做小，她是不喜欢沈瑶，想让她嫁的不好，可嫁的在不好也得做正妻呀，此时的愤怒己打败了对太后的畏惧之心，多年的怨恨全然爆发，身形未动的低垂着头道“回皇上，这些年您怨恨国公府，怨恨国公爷，臣妇都看在眼里，臣妾也曾让国公爷解释一二，国公爷总说，日久见人心，但今日，臣妇拼了一死，也要把这秘密说出来。”

“住嘴！”太后厉声阻止到“大夫人，你的疯病又犯了，来人，把大夫人送回府，好生医治。”

“皇上，您不想听听为什么当年国公爷没有向先帝推荐您为太子么，您可是他的亲外甥啊。”沈瑶仰首向着皇上问道。

皇上神情一怔，走下台阶，伸手扶住太后的胳膊道“母后莫急，听听大夫人如何说。”

太后的胳膊被皇上牢牢的钳制住，她无奈的随着皇上走上御阶，回头狠狠的瞪了大夫人一眼，警告她慎言。

大夫人垂下粉颈，软弱的像雨中随风而展的柳枝，身子微微颤抖，皇上有些怜悯的道“大夫人你莫要怕，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朕。”

“三十年前，太后还待嫁闺中，宫中己立皇后，生有皇子，立为太子，后位稳固，淑太妃的娘家是国公府远房表亲，为夺宠，来国公府游说国公爷将太后送入宫中，国公爷拒绝道，当年先皇选后，都未选国公府之女为后，忌惮国公府军功之身，再有女为后，有外戚夺权之嫌，况且，三百年威严赫赫的国公府的女儿只能为后，怎能为妃，只能为妻，怎能为妾，可太后却不以为然，被淑太妃蛊惑，认了死理，以为一入宫即是攀龙附凤之路，未经国公爷允许 ，先行入宫，因为入宫以时，未有妃位宝印，国公爷又羞又气，发誓不管这个姐姐的死活，可一夜承欢，太后有了身孕，求到国公府，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保下孩子，国公爷这才进宫求先皇，先皇以若生男子，国公府不准扶持他夺位，并国公爷永生镇守边关，不准回京都为条件胁迫国公爷，后来的事，皇上就知道了，国公爷自你出生后，再未回过京都，在先皇则帝之时，也未曾推荐于你，而是举荐了和你亲厚的大皇子。”

“ 臣妇言之至此。”

“口说无凭.....”皇上神色间己信了八九十。

大夫人从怀中，拿出一个泛黄的表纸，双手承上道“皇上一看便知。”

谁知，太后一步走过来，夺走大夫人手上的懿旨，劈头给大夫人一巴掌，吼道“你这个疯妇人。”

大夫人花容零乱，哭着抬起头道“太后，你味着良心，多年来看着皇上误会国公爷，可你手上是先帝和国公爷签的约定，你可以给皇上一看就知，太后，这些年，国公爷为了保你们母子平安，在边关寒冷之地，从未回过京都，败坏了身子，否则也不会早早的就故去，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任人欺凌，我的国公爷啊，你死的太早了，你睁开眼看看，你护的好姐姐，她要把你唯一的骨血，嫁人为妾！”

大夫人是真的疯了，不顾性命的开撕太后，太后都动了让沈瑶为妾的念道，若不今日当着皇上的面说个清楚，明天就是国公府的末日，她和沈瑶能被太后贬着为奴为婢。

皇上终于动容，他向太后伸出手道“母后把你手上的纸给朕。”

太后紧紧的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心中反复衡量，若大夫人说的是真的，那这张纸递给皇上，自己这么多年，利用皇上的怨气打击国公府的目的不就败露了么， 不行，我是他的亲娘，他就是贵为皇上又能将我怎样？

太后想到这，狞笑的未转过头，只是冷冷的说道“皇上难到不相信你亲娘，而信这疯妇人的话。”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的薄纸撕了个粉碎，砸在了大夫人的脸上，喝道“来人，将她押下去。”

“慢着。”皇上怒道，太后回过头，见皇上看她眼神陌生中透着失望。

“大夫人是朕的亲舅母，瑶郡主扶她回府，好好休息。”皇上的话，无疑是在宣告朕认这门亲事了，朕信了大夫人说的话。

赵**惊的将头越埋越低，开始盘算着，沈瑶和宋蔚还是娶宋蔚更能助他一臂之力呀。

“皇上！”

太后身子晃了晃，突然说道“舅舅都不是亲舅舅，哪里来的亲舅母！”

她这一句震的在场人都呆若木鸡。

大夫人止了哭声，呆呆的望着太后，什么，她不是国公爷的亲姐姐？

“哀家只是老国公爷手下偏将的遗孤，被老国公爷收为义女，国公爷要将哀家嫁入普通百姓之家，阻断哀家飞黄腾达之路，哀家怎能甘心，花容月貌之姿沦落为普通的妇人，所以哀家进宫来博一博，才会有了皇上，有了今日的太后之尊。”太后隐了眼角的泪水，她没有错，若她不博一博，何来今日之尊。

沈瑶缓慢的站起身，望向皇上，一字一字的道“皇上，若太后所言是真，我国公府将手下将士的儿女都当做自己的儿女来走培养栽培，甘愿牺牲，义薄云天，做为他的女儿，我身感为荣。”

皇上望着太后己不知该如何说，失望透顶，真是愚蠢之极，害得朕损失一名守关大将，若国公爷在，边关何至如此，他疲惫的摆了摆手“大夫人，有朕在，国公府就是朕的舅舅家，回去等着旨意吧。”

“送太后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