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久病着,凌瑜脸色有些惨白,身着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清冷之中透出贵气。
凌瑜的目光越过凌梓枫落在颜朔妁身上,正好抓住颜朔妁在看他,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闪过一丝笑意。
“三哥身后这位侍卫倒有些面生,咳~咳~”凌瑜用手绢掩嘴咳了两声,身边侍候的男子便轻柔的拍他的背为他顺气。
咳嗽几声,凌瑜白皙的脸就才有了几分血色,整个人就似纸糊的一般,看起来格外脆弱。
“他是我新招的侍卫,前些日子中毒成了哑巴。七弟这里风大不宜久留,我先告辞了。”凌梓枫脸上毫无波澜,好似面前咳得要死的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哑巴?什么鬼?林一先前提醒颜朔妁要谨言慎行,外面不是府中,任由她口无遮拦。可凌梓枫一出口直接断绝了她说话的可能。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非要掐凌梓枫一把才解气。
凌瑜止住了咳嗽,抬头注视颜朔妁,两汪清水似的凤眼淡淡看她“多谢三哥关心,我府上有医术高明之人,改日拜访时可帮他看看。”
“一个侍卫而已,怎能劳烦七弟费心思。”
“三哥言重了,你我本一父同胞,为兄长分忧是我应当做的。”
看着他们一来一回唇枪舌战一般,颜朔妁不由感叹幸好她只是个侍卫,不然真的应付不过来。
还有,这人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颜朔妁被凌瑜凝视着,只好假装低头不与他对视,说实话,凌瑜看得颜朔妁头皮发麻,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瞪凌瑜。
终于往下走了,就那么片刻颜朔妁觉着度日如年,感觉被人视奸了。
擦肩而过时,凌瑜身上浓厚的中药苦涩味钻入颜朔妁鼻间,他的手绢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从她手背滑过。
丝滑的手绢一触碰到她手上的肌肤,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忍不住抬头看了凌瑜一样,从他玩味的眼神中,颜朔妁确定他是故意的了。
这个死男人在挑逗我?还是当着梓枫的面?有意思,会玩,还想追求刺激吗?颜朔妁眼睛一动就朝凌瑜翻了个白眼,谁知凌瑜脸上笑意更显。
好想一脚把他踹下去呀!这可恶的阶级社会。死舞青,这都记你账上。颜朔妁把所有自己受的委屈都记舞青头上,等着出去秋后算账。
以侍卫的身份掩人耳目,颜朔妁自然不可能和凌梓枫一起坐在马车上,奈何她不会骑马,带着林一要和她一起走路。
先前在一旁,林一察觉出了颜朔妁的异样,如今出了酒楼他便好奇的低声问道“瑞王是不是一直盯着你看?”
颜朔妁本就刚想要吐槽凌瑜的所作所为,谁知林一却先她一步开口“是啊!一直看,真想眼睛给他戳瞎。”
“瑞王自小便与公子不对付。”林一提起凌瑜那眼里的凶光完全不掩饰,颜朔妁觉着要是把林一和凌瑜关在一起,林一肯定会对凌瑜拳打脚踢。
原来是这样吗?所以对于凌梓枫传闻中的“男宠”很好奇,还想挖墙脚?
“我看他就肾虚的慌。”颜朔妁对林一一笑,林一猛点头跟着她一起大笑起来。
入夜渐微凉,颜朔妁独自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便玩心大起想去偷偷看看沐浴更衣的凌梓枫在干什么,会不会跟她一样还要把花瓣放在身上左搓右搓。
好吧,颜朔妁承认,她就是想看凌梓枫的身材,这人防她跟防贼一样,每天都穿着中衣,裹的严严实实的,就看得见脖子和脚。
见是颜朔妁,门外候着的侍女并未阻拦,任由她悄悄咪咪推门进去。
屋内水汽氤氲,颜朔妁蹑手蹑脚进去只觉眼前就似隔了一层轻纱一般,雾蒙蒙的。
凌梓枫正靠在浴桶闭目小憩着,听见动静一猜便是颜朔妁进来了,哼笑一声装作还未察觉的模样。
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薄雾就如云烟般散去,颜朔妁从屏风后探出了头偷偷看他。
一看她便呆住了,心脏不受控制急速跳动起来。
凌梓枫身材也太好了吧!
半个身子露出水面,线条分明,沉着有力的手臂搭在浴桶边而肌肉结实的胸前还挂着水滴。
凌梓枫被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清冷的面上浮现一丝笑意,“把衣衫给我拿来。”
他带着戏谑的嗓音响起,颜朔妁才回过神来,猛地退到屏风后,看着屏风上搭着的衣衫咬了咬唇。
偷看别人洗澡还被发现了,这也太丢人了。颜朔妁犹豫自己要不要现在就遁走了,不敢看凌梓枫表情。
“水很凉了。”他淡淡一句让颜朔妁决定闭着眼睛把衣服给他拿进去。
“给你,我先出去了。”颜朔妁手伸出,却迟迟等不到他来接衣服,蒙着自己眼睛的手稀开一条缝还想再偷偷看看,谁知凌梓枫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径直从浴桶站了起来。
“看够了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可颜朔妁却觉着自己应该以头抢地昏过去算了。
一股热流从鼻孔流出,颜朔妁面如死灰用衣袖擦了擦,静静的走了出去。
天要亡她!不就看个裸体吗?怎么就血脉喷张了,还当众流鼻血了。
今晚甚至后面一个月她都不要挨着凌梓枫睡了,从此刻起,她才不要面对凌梓枫了。
手撑着下巴,颜朔妁凝视着房间内挂着的字画,两眼放空,开始发起呆来,以至于凌梓枫什么时候进来她都未察觉。
“在想什么呢?”
“想梓枫。”
话一出口,颜朔妁就意识到是谁在问她,脸烧的绯红,一双明亮的眼睛怯生生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注视下,他眼神暗了暗,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想法“朔妁你身子可有不适?”
这没头没尾问的什么呀?颜朔妁虽然心里很疑惑,但这个问题让她不那么尴尬了,她拍拍胸口竖起了大拇指“那肯定是杠杠的。”
他勾唇一笑,说不出的魅惑“那就好。”
当她被他牵到房门口时,颜朔妁终于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了,先前她中毒虚弱,他才迟迟不敢碰她。
知她害羞还让院中的侍女侍卫退到院外去,颜朔妁一听他的命令就想跑,可却被他紧紧箍在怀里,他在她耳边呢喃“既然点了火,就要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