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京城也不是完全太平。

城内一片繁华，秩序井然，各种商贩的叫卖声飞上天惊得飞鸟绕过这片区域。

城外躺着穿着破烂的难民，叫他们人都勉强，像去了毛的瘦猴子。

向井康二背着行囊到京城时，有只枯槁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那像是一双从干裂的泥地里伸出的手，手背上的筋突出得像骨头。

向井康二把剩下的粮食给了她，微弱的感谢声轻得像羽毛，四处的人见了纷纷抓住向井康二的衣服，脚踝，乃至整个人扑上来抱住他的腿。

在向井康二完全动弹不得的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他身后。

窗口撒下一片钱财厚，原本抓着向井不放的难民又跑去捡拾地上的财宝。

长尾谦杜“还在等什么呢？快上车啊。”

黑发少年穿着青绿色绣竹子的袍子，一根简单的玉质发簪插在头顶。

长尾谦杜“你若是给了一个人全部，那在别人眼里便是不仁义了。”

向井康二“可我都粮食完全分不平均啊。”

长尾谦杜“所以，一开始便不给，就是最优解。”

向井坐在摇晃的马车里，长尾谦杜坐在他对面。

向井不理解长尾都意思，觉得这个贵公子满嘴歪理。

不过至少他现在还坐在别人车里，也不好反驳他些什么。

等马车进了城，向井在路边下了马车。

向井康二“感谢公子相助，不过待我有能力，能给每个难民粮食，这才是我的最优解。”

长尾撩起帘子看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他点头笑了笑。

最优解吗？

希望你之后也那么觉得。

长尾坐回了车内，衣服上绣着的竹子随之摇摆。

向井康二目送马车消失在转角，他准备先找家店休息顺便再找个活做做。

等一切都安顿后，他再去拜访京中名贵。

向井康二的打工第一站是家饭店。

结果不过三日，向井就因为被醉酒汉子骚扰的姑娘抱不平，和汉子打在了一起。醉酒汉子不是他的对手，被打下了两颗牙。

向井康二资产：30

第二站是家卖文房四宝的店。

向井好不容易分清各种笔墨纸砚的特点，原材料，准备成为金牌销售时，店铺因为资金周转不够，被贴上了旺铺的标签。

向井不明白，那么偏的地段，那么少的人流量以及那么少的销售额，掌柜怎么好意思贴上的旺铺。

掌柜最后携款跑路了，款里还有向井没领到的工钱。最后向井拿着一堆毛笔和砚台回了他暂住的地方。

向井康二资产：-10

第三站是给尚书府做家丁。

向井对这个工作很满意，因为不止钱多自在，还能认识点权贵。

府里有个小哑巴，听说是个画师，来给尚书千金画像的。

向井有时候会看着画师画画，哦，画师叫西畑大吾。

向井康二一开始不知道畑念什么，叫他火田。

向井康二“西火田大吾，这名字好啊，又有火又有田的，一看就旺。”

西畑不理他了。

向井康二很纳闷。

后来还是府里给小姐上课的老夫子和向井讲了，向井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向井想给西畑道歉，就准备把上个东家留给他的毛笔砚台送给西畑，反正画家总用的到。

结果发现全是点劣质品，怪不得上个掌柜直接丢下这些东西携款跑路了。

不过幸好，西畑没再和他生气。

要说还有什么事情，不知道撺掇小姐爬树算不算呢？

缪景和向井讲了名字。

向井学了一会才会写缪。

缪景问向井要做大事的任务怎么能不懂字，向井为此大受刺激，夜夜挑灯夜读。

结果白天犯困，被扣了不少工钱。

向井求着西畑教他画画，最后西畑教他画马画牛，他画成牛马。

缪景“至少，给人一种独特的感觉呢。”

西畑点头。

向井康二“什么感觉？”

缪景“荒诞写实又抽象的风格。”

西畑点头。

缪景“至少，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四条腿的东西，是吧。”

西畑点头。

向井还是哭了，缪景和西畑安慰他，向井看见他俩手里那张画，哭得更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