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的意识很微弱，迷糊间他竟然嗅到了少许消毒水的味道，忽然醒悟，我好像很久没怎么闻到过气味了。他又愣了下，竟然还是在医院闻着的。
是的，他现在在医院。
吴邪尝试着扒开眼，却发现怎么也睁不开，他之后又尝试着动动其他部位，仍然还是动不了，有些泄气。但他自己并不知道，食指动了。
“吴邪。”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耳腔，紧紧说了两次便能使人安心，那它的主人也该是这样吧。宛犹神坻，让人甘心将后背交付。可在这冷清稳重的声音中，吴邪听出了点别样。
紧张？还是在害怕？
吴邪恐怕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把这两个与他毫不沾边的词用在他身上。
“小哥，怎么了？是醒了吗？”是胖子，他似乎很累，声音都有些疲倦了。
“手指，动了。”短短四个字说的沉重无比，吴邪脑中都能绘出他皱眉垂眼的模样。
胖子好像很激动，动作幅度太大，都撞上了医疗床。他的手握了上，似乎还哭过一场，声音沙哑粗重，语不成调，“天真啊，快点醒过来吧，医生说了你的身子没什么问题。养几天就可以回去。”
骗人，吴邪心中暗道，真没什么事，你至于声音都哭哑了吗？
胖子一下子没控制好情绪，泪水又涌了上心头，一阵苦涩难耐，不动声色的抹了把脸，扯着嘴角哽咽着：“你可别玩了，这都好几天了，可别装睡了。家里的西藏獒好几天都没喂过了，还等着你回去去喂呐。那家伙肯定饿惨了，你……”
一下子，胖子就断了线，没把话说完便趴在了床边，好像是被小哥给捏晕了。
捏晕了也好啊，省的这家伙一直吵，都不知道他这样闹了几天，嗓子都给喊哑了。坏了可怎么办？以后怎么还和隔壁大妈斗嘴啊。
想着想着，吴邪心中涌上了总说不出的苦涩。
“小哥……”犹如细蚊的唤声一下子把他拉回了现实。他竟然能出声了。
给胖子带了件外衣的小哥身子一顿，直起腰转了向。看着躺在病床上一脸病态白的人动了动唇，“抱歉了，你的生辰我给搞砸了。是不是很差劲啊？我前几天还跟小花他们几个吹牛，说这次的生日一定能让你记住一辈子。”
张起灵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看不出他有什么变化。只是几步走去，几乎没有声，像是怕吓走了易碎的人儿。用着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握住了他的手。语气不是先前的无温，而是出奇的温柔，几乎已经不像他了，“不，你很好，做的也很好。”
这忽如其来的夸奖让吴邪受宠若惊，傻乎乎的笑着。如果他现在还能看得见的话，眼睛一定很明亮，跟他这个人一样，“真的吗？”
张起灵应了声，抬了抬眸看着床上的人，眼中似有挣扎，“但我不想记住，你能做到吗？”
他的表达虽含糊，但吴邪明白他的意思。
我能记住，但不希望以失去你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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