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穿着一身素衣,跪在太后殿前,静静地等待着太后的发落。过了一会儿,一个宫女前来传话,说太后午睡醒了,传周舟进去。
周舟才刚进屋子,就被身后的太监一脚踹倒在地上,但周舟只是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重新跪在太后跟前。
太后缓缓叼起烟袋吸了一口,不一会儿一缕青烟便从太后的口鼻中钻了出来。过了一会儿太后抽够了烟,便把烟袋递给了身边的太监,然后她又看了看跪在身前的周舟,叹了一口气说道:“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罪妇周舟不该滥用职权冲撞太子侧妃,不该未经宫中允许私自跑出宫外。”此时的周舟再说这些罪责的时候,就感觉仿佛在说别人的错处一样。
“你以为你单单只有这些错处吗?你不要忘了当初嫁给太子是为了你们周氏的荣誉!”太后猛地一下拍桌而起,拿手里攥着的佛珠摔了个稀碎。众人见太后的火气这么大,连忙跪地求饶,有的甚至还被吓的哆嗦。只有周舟一动不动地跪在跟前。
“罪妇知错了,此次回来任凭太后和皇上处置,周舟绝无怨言!”
看着眼前这女子态度坚决,一点都没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太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既然你对自己的过错没有一点辩解,那就去绝望山好好反省。”
绝望山在蛮荒之境的最北面,传说那里寸草不生,人烟稀少,坊间传闻被流放去那里的人都被蛮荒之境的野兽残食,所以大多犯下弥天大错的罪犯宁可被砍头,都不愿意被流放去那里。
周舟当然听说过绝望山的可怕传闻,不过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听到自己被流放至绝望山,只是向太后磕了一个头,说道:“多谢太后圣恩,罪妇告退。”说完便缓缓站起身走了出去。
重伤的九狸被族长和一众长老带到了冰窟中,众人看着满身伤痕,半人半兽的九狸,商议着保全之策。
“九狸现在性命岌岌可危,我们五人就算是倾尽毕生修为,恐怕也很难保全她的性命。”一长老说道。
族长听了他的话后沉默了片刻,说道:“如今这种情况,靠我们恐怕是行不通,除非能激发她身体里的兽性,用她的本能自救。”
四位长老听了族长的话,连忙跪在地上,为首的一位长老说:“万万不可啊!兽性一旦被激发,就会失去理智,痊愈之前还能控制,可一旦痊愈以后,恐怕你我都无法控制……”
“哎,我又何尝不知道呢,”族长叹了口气,说道:“可九狸是灵猫族里千年来第一只白色灵猫,无论什么办法,只要能救活她,我们都要试一试。”
“可……”
“不要再说了,叫你们来是来办正事的。”族长打断了长老的话。四位长老尽管不愿意,但是当下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照做。
族长将九狸绑在了一个架子上,因为一会儿九狸的兽性一旦觉醒,他们很难压制住她。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族长和四位族长开始了施法。
过了一会儿,九狸的四肢开始不自觉地抽动,然后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已经全部变成了血红色,两颗獠牙从嘴角两边伸了出来。
众人见九狸的兽性得到了激发,便停止了施法。而此时被绑在架子上的九狸已经完全地失去了理智,疯狂地挣扎和嘶吼着。
“接下来,恐怕就要麻烦各位长老与我一同轮流看护这里了。”族长说道,紧接着又回头看了一眼九狸,“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接下来是否能挺过来,就要看她自己了。”
距离见过太后仅仅过去了三天,来接周舟的马车就已经到了。府里还和往日一样没什么变化,只是周舟寝宫里的下人都被安排到了别的地方。
周舟看着这个自己生活过那么多年的地方,尽管都是凄凉和羞辱,但现在这么看来,竟然还有些不舍。
“我说过,你会付出代价的。”不知什么时候,侧妃已经站在了周舟身后,接着说道:“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细细想来,我还没跟姐姐好好说过话呢。”
“没想到最后能来看我的,也就只有你了。”周舟转过头来看着她,眼里都是讽刺和失望。
听了周舟的话,侧妃只是拿起帕子捂着嘴笑了几声,说道:“能在姐姐走之前让姐姐高兴高兴,也算是我的荣幸了。臣妾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之后便走出了周舟的寝殿。
府外的马车等候多时,只见周舟从府里出来,还是一身素衣,头上除了那支步摇便没了其他配饰。
随着马车的奔波,周舟掀开帘子向后望去,上一次她带着弟弟出宫求生的时候,也是这么望着太子府的,没想到只是过了几天而已,自己便踏上了自己一手打造的求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