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醒来后,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山洞,周围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具陈设,说明这里是有人居住的,她又推了推身边的周闵,发现他还在熟睡当中,她四下张望,发现小白不见了,便想出去找找,顺便看看有什么可以出去的办法。
这里的景致是自己从没见到过的,她走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一处人家,所到之处都被白雪覆盖。她又接着往前走,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她便试着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然后她来到了另外一个山洞的洞口,说话的声音似乎也是从这里传来的,她悄悄走了进去,发现这并不是寻常山洞,而是有点类似于宫殿,看到这些,她更加确信这里是有人居住的。
“灵猫一族从来不想与人类有什么牵连,但如果你非要逼我,我也不会怕你!”突然周舟听到说话的声音,吓得她赶紧躲在旁边的柱子后面,悄悄探出头来,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前的人除了那位爷爷他都熟悉,可他们说的事情却让自己一头雾水。
她看着九狸拽着老人的衣角求死,不禁感到疑惑,因为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九狸只是太子府里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宫女。
东方早就察觉到了身后周舟的存在,不紧不慢地说道:“出来吧,别躲着了。”
眼见是藏不住了,周舟便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东方回过头来看着周舟,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礼:“太子妃娘娘不在府里呆着,怎么就来了这妖猫窝呢?”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哦对了,恐怕娘娘不知道,陪伴自己身旁这么多年的侍女是只妖怪吧。”说着,用脚狠狠地踩在九狸的腰上。
紧接着,趴在地上的九狸突然发出一声哀嚎,耳朵和手上都出现了雪白的猫毛。
见到此景,周舟被吓得跌倒在地,呆呆地看着自己眼前半人半兽的九狸。
“娘娘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这只妖怪会陪着您这么久?是生了主仆情义吗?不是的。”说着他将吓瘫在地的周舟拖到一面镜子前,“因为你长了一张和她前主子一模一样的脸!替代品罢了!”
“我?替代品'?”周舟的脑海里反复重复着东方说过的这几个字,她看着九狸,她想从她的眼神里知道东方说的是真是假。
“够了!滚!”族长指着东方吼道。
看着族长的态度,东方对结果了然于心,点了点头,说:“很好,下一次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完便走出了山洞。
周舟缓缓地向九狸爬了过去,她将九狸抱起,看着九狸的眼睛,问道:“我究竟是不是东方嘴里所说的替代品?”此时的她不再害怕九狸的模样,问出这句话后,她只是一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期待。
这几日陪伴九狸的是无尽的痛楚和寒冷,东方的那一脚几乎要将她的脊椎踩断,可在周舟将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这几年来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她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张和莞儿一样的脸,此时此刻在她看来,她的莞儿找到了,而自己此时此刻正被她搂在怀里。
九狸用力的伸出手,摸了摸周舟的脸,小声叫着莞儿的名字,先开始周舟并没有听清,于是她俯下身子,把耳朵凑近九狸的脸。
“莞儿。”
这次她终于听到了九狸口中反复呢喃的名字,她虚弱的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地扎紧了她的心里。
“原来东方说的是真的啊,”周舟缓缓地将怀里的九狸放在地上,“对不起啊,长了一张和莞儿姑娘一样的脸。”
说完这句话,周舟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从眼角滑落,似落了线的珍珠滴落在地上,有的还滴在了九狸的脸上。
过了好一会儿,周舟才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族长面前,跪下说道:“多谢族长带我和弟弟出城,只是我是戴罪之身,实在不能留在这里给族长和族人添麻烦了,只是罪妇请求族长收留我的弟弟,罪妇应当感激不尽。”说完这些,周舟向族长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向山洞外走去。
周舟再次回到弟弟身旁的时候,他已经醒了,看到姐姐回来了,连忙上去迎接,看得出来他刚刚哭过,他以为姐姐不要他了。
周舟轻抚去他眼角的眼泪,对他说道:“周闵,从现在开始姐姐不能照顾你了,这里就是你的家,那个爷爷是个好人,你要好好对他,好好和这里的人相处,知道吗?”
听到周舟这番话,周闵连连摇头,他想告诉姐姐自己不想离开这里,却说不出口,他拼命的张着嘴,但发不出一点声音。
周舟一宿无眠,这些年的一切在她脑海里不停重复,从踏进宫门那一刻,她就不是为了自己活着,后来九狸的出现成了姑姑过世后唯一的慰籍,现在她不但知道九狸是妖,而且还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想到这些,周舟慢慢闭上了眼。
第二天,趁着周闵还在熟睡的时候,周舟便启程离开了灵猫族,她摘去了所有的头饰,只剩下姑姑临走前留下的那支步摇。
奔波了一天一夜后,周舟回到宫里,她不顾侍卫的阻拦,径直向太后宫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