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干净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像是阳光晒过的棉被那样舒适。慢慢的，舒苒从一开始的询问，变成了小声的嗯，最后完全不出声了。
成予烁听着电话里均匀的呼吸，轻声说了句“晚安”，挂断了电话。
“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技能呢！”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姚南叙闷声闷气的说。
“卧槽！你还不睡？”
“我是很想睡，只是您老自己闻闻，这被子有股子霉味，盖在身上还嘲唧唧的。再加上您讲的故事，我是真的睡不着啊！”
“我讲的很烂吗？我觉得我讲的挺好的。”
“我听了半天愣是没听出来是哪本书上的童话故事，您觉得不烂吗？”
“听不出来就对了！这故事小爷我自己编的！”
......
“我还真是有病！大老远的跟你上这来，还听你说那不着四六的故事！明天见了那姑娘我非要问问她，她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呢！”
“你滚！赶紧睡觉！明天要是掉链子，我跟你没完”
两个男生就这样说笑了一会也就睡了。只是舒苒，又梦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是在外婆家。舒苒和妈妈在床上打闹。舒苒也不记得要买什么了，只是手里攥着一张10元钱，笑的很开心。
敲门声响起，进来的是妈妈的好友。舒苒一直叫她陈阿姨。舒苒见了她，赶忙把自己的钱揣在衣服包里。她是个好赌的人，经常来找妈妈借钱。
果不其然，她又来借钱了。她总是发了工资就把钱还给妈妈，到了下半个月，就又来找妈妈借。
妈妈说自己的工资给舒苒买了衣服，存了点学费，留下生活就只能再借20元给她。她拿着妈妈递过去的20元钱，冷言冷语的讽刺了妈妈几句。妈妈脸上挂着窘迫，仿佛开口借钱的人是妈妈。
她离开的时候站在门口瞪着坐在床上的小舒苒说了句让舒苒记了一生的话：
“还真是个拖油瓶！你妈要是没有你，不知道日子有多好过！”
年幼的舒苒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但是“拖油瓶”三个字，她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舒苒低下头，拿出衣服包里的10元钱看了一会。她知道妈妈一个月的工资只有450块。妈妈为了不让舒苒在学校被其他同学瞧不起，每个月发工资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舒苒买新衣服，新鞋子。
买完这些，除开母女两的生活费，妈妈兜里剩下的也不过是五、六十块了。舒苒盘算了一下，把手里的10块钱递给妈妈。
“妈，我刚刚跟你闹着玩呢~我不要那么多钱。”
妈妈笑着接过舒苒手里的钱，又把钱塞进舒苒的衣服兜里，顺手把舒苒抱在怀里。“妈骗她的，只是不想借给她而已。”妈妈的手抚摸着舒苒的头“困不困？妈妈带你睡觉。”
舒苒听出妈妈语气里强忍的哭腔。把头埋在妈妈脖颈里，点了点头。
不一会，妈妈叹了口气。把熟睡的舒苒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去了客厅。
舒苒听着妈妈离开的脚步声，伸手把杯子改在头上，忍不住哭了。
“拖油瓶。”也许她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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