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沈亦宗,兴致匆匆的带着妻儿来见宋秋,还没到栖钰殿,就嚷嚷了起来:“宋秋,快出来,今天我带了好消息给你。”
宋秋此时正在屋里练字,突然听到沈亦宗的声音,并没有任何表示。
等到沈亦宗进来,她还在低头练字,全当看不见他,这时,一声温柔的轻唤:“阿秋”
宋秋手顿了顿,手里的墨水滴落纸张,她抬头望了去,看见来人穿着浅色的绿钗裙,发髻只拿一根玉钗盘起,脸庞红润,细细的柳叶眉,一双熟悉的杏眼里仍旧有着岁月不曾夺走的温柔。
宋秋放下手里的笔,慢慢的走了过去,看着眼前的人,也注意到唐糖身旁的小家伙。
小家伙见状,忙笑着问候,露出好看的虎牙:“宋姨姨好,晚辈沈氏,独子名君池,早日便听爹娘提起过您,今日见到宋姨姨,长的可真好看。”
宋秋一听,便笑了起来,招呼他们快坐下,心情稍有愉悦的说:“孩子长的不错,唐糖教的好,说着便捏一捏小家伙的脸。”
平时冷清的大殿,此时欢快不少。
沈亦宗见状,连忙向宋秋说:“阿秋,今日我带来了好消息,你的罪行今日终于被澄清了,快看,我还给你带了张告示。”
宋秋听到这句话时,手指轻颤,唐糖见状,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阿秋,不难受,这是高兴的事。”
宋秋点了点头,可是她又问向沈亦宗:“我在边壤九死一生时,密探冒着生命危险找到我,同我说陆远与敌国勾结,拉拢权势,出卖我军所有作战的战略和图纸”
“我本不信,可回京的路上,关于他的传言不断传入我的耳朵”
她低头喝了口茶,继续道:“我本想到了上京去问他,可刚到城外,当我便看到贴着我九族被杀的消息,我被诬陷是判徒,是卖国贼……我便不顾一切的杀进了王府……”
宋秋还没说完,就被沈亦宗打断:“我早就同你说了,陆远的人品,你我都是见过的,你们那么多年,你怎么会信他害你呢,你快看看告示。”
宋秋轻轻将其打开,看到最后,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她哽咽着说:“是我不信他,是我宋秋误他……”
坐在旁边的小家伙看到宋秋哭的不成样,问他的阿娘:“娘,宋姨姨为什么哭啊?”
唐糖看着宋秋,手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宋姨姨误会了一个人,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啊!那应该道歉才是,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小家伙,不知情的说。
唐糖对沈亦宗说:“你先带孩子出去转转吧,我还有些话想对阿秋说。”
“嗯,那好,小池,走了,爹爹带你去转转”沈亦宗便带着孩子走了出去。
唐糖轻声的对宋秋说:“阿秋,你还记得仁宣二十九年,那年发生的事吗?”
宋秋望着地上暖阳洒下的日光,似当年往事涌现眼前......
睫毛可见的颤动,娓娓道来:“那年,边壤战况稍加平缓,我也因为立下军功,战绩连连,陛下传我回京,封我为副将,当我兴高采烈的去找陆远时,我看到他身旁站着一名女子,也就是你,那是我们第一次认识彼此”
“我看到你长得那么漂亮,而陆远并未有疏离的意思,我很嫉妒也很害怕,因为那么长的时间里,站在他身边的人一直是我,即使当时我装作不在意走了过去,可陆远对我的到来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惊慌,简短的介绍后,我并未停留便走了,可内心的恐惧却是实实在在……”
唐糖轻笑了声嗔怪道:“你既害怕,却不曾向他坦露,我和你第一次相遇,你也不问,也不生气,来时洒脱,走的时候让我和陆远都不知所措了,就连——”
宋秋听到唐糖说的话,她气恼自己,悔恨的说:“是啊,若是……我找他问清楚,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之后,我也不会如此莽撞”
在回京的第二日,府里的仆人便拿来喜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说是宣旗王府的翊王将与唐家的大姑娘唐糖定了婚约,婚期就在五日后”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只觉荒唐,还很可笑,我算什么?我与陆远之间又算是什么?我……去过王府问他,可是来到王府门口,看到你从王府出来,我那时想,宋秋走吧!事已至此,你还抱着什么期望呢?回吧……我失落的走在喧闹的街道上,喧闹的人群身掩藏着我满身的疲惫与不堪”
唐糖叹了口气道:“若是没有我的介入,你们应该早就在一起了,其实,我婚期还有三日时,去将军府找过你,你那时喝醉了酒,嘴里断断续续的叫陆远,我是想与你说明的。”
宋秋听了囧事,也尴尬,随即岔开道:“你成婚那日,街上锣鼓喧天,人人都夸赞,王爷娶了美娇娘,我躲在府里,不愿出去,看见他娶她人为妻,这对我太残忍,你成婚第二日,我便启明皇上回边壤,再也不想见他。”
唐糖微微笑了起来,对宋秋说:“你这傻子,娶我的人是沈亦宗,我与陆远之间也只是表兄妹的关系,他母妃是我姨母,我们两人之间的婚约也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与沈亦宗也都是知晓的,至于……陆远具体是为了何事,我也不知。”
宋秋忽然说道:“那日,我不辞而别,在回边壤的路上,遭遇一伙黑衣人的袭击,对方显然是冲着我的命来的,我稍未注意,便受了伤,幸亏陆远及时赶到救了我,我见到他,也很惊讶,他也只是与我说了句,我未娶,阿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边壤,便立即写信给了沈亦宗,两月后,我收到回信,才知晓事情原委,那时我恼恨你们几人联合起来骗我,如今一想,我回边壤只是启奏了皇上,他人并未告知,能在路上事先安排人设好埋伏的人,也只有……!!!”
唐糖震惊道:“什么!怎会!你可是这个国家的将军,先帝怎敢如此……难怪,你那时府中一定也被安插了不少眼线,陆远和沈亦宗不去找你,也是怕事情败露!”
宋秋点点头,随即她便站起身,对唐糖说:“糖糖,我要去找陆远!我要见他”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大殿。
宋秋的眼泪如决堤般涌出一发不可收拾,暮冬的风再也不是凛冽的寒风,拂动这她的发丝,原来,她的身后始终是他,不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