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67路公交车到了，顾屿橙打开乘车码扫了一下，正低着头关了手机找座位，就听见有人在叫她，貌似还很激动。

　　“顾屿橙学姐！”

　　顾屿橙抬头看，在最后一排看见了那个喜悦溢于言表的男生，是叶肆。

　顾屿橙走到后排，找了个位子坐下。

　　“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叶肆摇摇头，显然他很开心，眼睛里像是装满了小星星。

　　“感觉好久没见过学姐了，我开心！”

　　“昨天不是才见过吗？”顾屿橙觉得有些好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顾屿橙依着他的话。

　　“学姐，今天跟你男朋友分手了吗？”叶肆今天好像特别大胆，很直白地就问出来了。

　　“这么直白的吗？”顾屿橙也不惊讶，就是觉得好玩。

　　“嗯嗯！”叶肆郑重地点了点头，“你分手了我才能追你啊。”

　　“还没呢，可能你还要等好久呢。”顾屿橙说话很温柔，像是在哄小孩似的。

　　“学姐我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顾屿橙点点头。

　　“你跟你男朋友感情不好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啊？”叶肆说的同时也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顾屿橙的表情。

　　而顾屿橙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温柔，嘴角还带着笑，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感情不好？”

　　“你昨天晚上说不知道喜不喜欢你男朋友，要是感情好能这么说嘛？”

　　“我的意思是，我和他的交往来得很仓促，对他的心意还不确定，所以我才说不知道是不是喜欢，能理解吗？”

　　叶肆诚实地摇摇头。

　　顾屿橙轻笑，“不理解也没关系，毕竟你也没谈过恋爱。”

　　“毕竟我只想跟学姐谈。”

　　猝不及防的一句表白让顾屿橙愣了一下，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回什么。

　　顾屿橙先是垂下了眼眸，掩去眸中的情绪，再抬起脸看着叶肆，对他说：“我对我这段感情的不理解，就像是对你执着于我做你女朋友的不理解，我不明白我在谈这段恋爱算不算恋爱，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就对我念念不忘。”

　　“叶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希望你能明白，谢谢你对我的喜欢，但是我真的没办法给你回应，我没有自由，没有选择爱的权利，我也不想因此动摇我的任何想法。”

　　“所以放过我好不好？”顾屿橙语气中透露着哀求。

　　叶肆抿着唇，一双墨色的眸子里满是无措。

　　叶肆垂下头盯着顾屿橙的鞋子，轻轻地说了句，“存在于高山的圣灵不会委屈于平原的烟火。”

　　“嗯？”顾屿橙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我是说，”叶肆抬起头，对顾屿橙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我知道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顾屿橙讶异叶肆的干脆，却也不去多做追究，而是莞尔一笑，点头，“当然可以。”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加个微信？”叶肆打开二维码递到顾屿橙面前，请求道。

　　顾屿橙打开手机扫了二维码，发送了好友请求。

　　顾屿橙发现叶肆的昵称是一个小橘子，觉得很可爱，就开玩笑地说：“没想到你都快十八了还这么可爱，居然用小橘子当名字。”

　　“那是橙子，不是橘子。”叶肆严肃纠正道。

　　“有什么关系嘛，在emoji里长得都一样。”

　　“在我这里不一样。”

　　察觉到叶肆语气里的认真，顾屿橙微微收敛了笑容，回他：“好～不一样，听你的。”

　　顾屿橙看了看叶肆的头像，觉得那条裙子很眼熟，于是问叶肆：“你的头像从哪找的呀？”

　　“我在表白墙看到的，觉得很好看就当头像了。”叶肆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可骄傲了。

　　“是我吗？”顾屿橙总算看出来了，照片上的人虽然没有脸，但是那条裙子是裴野给她买的，再加上后面的布景是学校小礼堂，她高二的时候上台表演过，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是啊，”叶肆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并且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当年因为顾屿橙引起的全校轰动。

　　“你高二那年，在迎新晚会上唱了一首歌，你穿了一条白色的吊带鱼尾裙，脚上是一双细高跟的凉鞋，当时你提着裙子走上舞台的时候，灯光打在你的身上，笑得很温柔，特别像是一个仙女，引起了全场的欢呼，你拿着话筒，倚着高脚凳，唱了一首很温柔的歌，然后第二天学校论坛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你唱歌的照片，学校表白墙上发的最多的就是那张照片，不知道那时候你在转头看什么，话筒挡住了一部分脸，刚好就被抓拍下来了，好多同学都说这张图简直封神了！好多人拿来当头像呢！我不想跟他们一样，所以就截了没有露脸的那部分。”

　　“是吗？原来我这么受欢迎呢！”顾屿橙还是有点小开心的。

　　“但是他们没有我厉害，我可以和你做朋友他们不能。”叶肆颇为得意。

　　说话间，广播提醒到站了。顾屿橙站起来，“我到站了，就先走了。”

　　叶肆透过玻璃窗看着顾屿橙渐行渐远的背影，心说，一眼就心动的人，怎么可能会甘心只和你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