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被允牵着，恍惚地看着允的侧脸。
渐渐散开的雾气恰到好处地给阳光让了路，叫允的脸上覆盖了一层柔光。
唔……被戳到了。
玖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允，脸上也浮了些血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份恍惚迷了心智，她决定要嫁给这个人。
允似乎是感受到了玖那直勾勾的视线，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呆滞，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早上好，玖。”玖听到允这样说，被迷惑了心智的少女戴上了她一千千米的滤镜，更加决定要将允拐带回家了。
允奇怪地看着傻乎乎的少女，感觉有点萌，便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上了玖的头，轻轻摸了摸白色头发的脑袋，又笑了笑，略微紧了紧牵住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身后仍在下雪，但前头却温暖起来，仿佛春日一般，阳光穿透阴霾，散开了薄雾。
猫儿高傲地踩踏过将要融化的残雪，鸟儿在盎然生机的枝条上欢悦地啁啾着，大狗捉住了硕大的灰鼠，在鼠尖锐的吱吱悲鸣中趾高气昂地离开。
路边萧条的树干生长出了幼嫩的小芽，而越向前，枝叶越茂盛，树干也生得越强壮，逐渐地遮天蔽日起来，阴暗起来，但也宽宏大量地叫几线阳光蹦了进来，给石头缝里的小家伙们带来生的希望。
允在不知不觉间松开了玖的手，沉默地向前走着，玖则看着允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见牙不见眼。
允进了一间小超市，玖则在马路边等待。
这里已经没有车辆了，植物的青色覆盖住死气沉沉的钢铁森林，红绿信号灯交替闪烁，但柏油马路上没有一辆车，甚至在马路的龟裂处上，还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允从超市出来了，背上的包包变得鼓起了一点点，她空白着脑袋看向玖，而玖……在和允不认识的人说着话。
一个高大又高傲的红头发女人，一个阴翳的黑发黑眼的男青年，一个妖怪般令人发怵的小少年。
允的本能告诉她，那三个人很危险，尤其是那女人。
允踌躇着犹豫着等待或是离开，而正当迟疑之时，玖带着红发女人走过来，说是要同她们一道。
允……她没敢说话，看了玖一眼，而这一眼中，她看到了玖眼睛里被压抑着的莫名兴奋的光亮。
允沉默，然后自顾自地继续向前走，玖落后半步紧跟在允的身边，而那三个……在十五米开外的地方坠着。
高大的榕树伫立在十字路口的中间，分不太清究竟是一棵大树还是一片树林。不过，旺盛的生命力是一定的，一簇簇堆叠的翠绿的叶反射了从间隙中窜进来的几缕阳光，它们明亮地照耀着。
前面的路看上去破碎又荒芜，破碎的是都市的建筑，荒芜是攀附在建筑上的藤。但不知道为什么，允依然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允恍惚了一下，便被身边的白发少女扶住，身体也像是被刺激过，带着令人兴奋又战栗的痒意。
允似乎听到耳边玖低声喃喃着什么，好像有点兴奋，又带着狂热的偏执，叫人毛骨悚然。
（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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