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在太医署整整昏睡了两日,这些日子宋贤也悄悄打听宫里有没有侍女失踪,竟是一无所获。不觉心下奇怪,对这姑娘的身份起了几分疑心。
好奇归好奇,可也不敢随意冒犯。遂掩上门,退了出去。
此时暮色西沉,残阳如血。最后一缕阳光照进屋子,映在姑娘瓷白如玉的脸颊上。令她的黛眉微微蹙了蹙,紧闭的眸子艰难的睁开。映入眼帘的是逼仄的房间,她有些慌乱,想出声呼救,却只觉喉间干涩,竟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恐惧涌上心头,掀开被子往门外奔去,脚刚刚接触地面,便觉身体发软。没有一丝力气的向地上栽去。
宋贤听到屋里的动静,也顾不上手里的药碗,连忙推门进去扶起地上的姑娘。
朝云面色惊恐的望着宋贤,见此人生的面容清俊,那双灼灼桃花目勾人心魄。眼角处的那一颗红痣尤其让人移不开眼。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一瞬间有些微微凝滞。
宋贤见对方眼中似有惊恐之意,连忙将人缓缓放在榻上,又往后退了两步,只是这屋子着实是太过狭小,竟是一不留神撞翻了矮几上的茶水。
宋贤定了定心神,安慰到:“姑娘莫怕,在下乃太医院一介生徒,前日见姑娘晕倒在寿安宫门前,便将姑娘带来医治。无意冒犯,还请姑娘恕罪。
朝云闻言,眸底的惊恐退了三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还是发不出一丝丝声音,于是着急的捏着脖子,眼眶发红的望着宋贤,似有探寻之意。
宋贤了然,忙解释道:“在下前日为姑娘诊脉,见姑娘脉象虚浮飘渺,似是病根深重。所以给你服下祖传丹药。只是这药性子有些烈,服下后会有短暂失声,姑娘莫怕,过些日子便好。
朝云听罢,缓缓放下握着脖子的手,刚刚有些激动,手上太过用力。竟是将雪白的脖颈掐出道道血痕,令人看着触目惊心。
可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朝云有些无措的望着宋贤,只见那人像是明白了什么,将一旁几上的笔墨递来。
朝云接过,在纸上写道。
“朝云谢过大人,就此告辞,来日必将重谢。”
笔落,也不等那人反应过来便推门离去。
宋贤望着纸上的人名,不觉心下大惊。此人竟是公主!怪不得寻遍宫中不见。站在屋中怔愣良久,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在想些什么!真是疯了!”
本以为经此一别再也见不到朝云,却不料命运弄人。
那是个雨夜,乌云笼罩整个皇宫黑压压的令人窒息。太医署的公事早早结束。宋贤百无聊赖的坐在廊下望着屋檐下连成串的雨。
忽听的门外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今日署里无人。眼看入夜谁会这般急切。
颇为好奇的开了门,见是位姑娘,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十分狼狈。
见开门的是宋贤,朝云眼眶发红,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哀求道:“求求大人救救我母妃,她快不行了。
宋贤定睛一瞧,见来人是朝云,心中有些紧张。可太医署有规定,当值医官不可随意离开。
心中踟蹰片刻,望着姑娘似水瞳眸,便不再犹豫,拎着药箱随着朝云而去。
宋贤虽说是一介生徒,可医术不输任何太医,几贴药下去王美人的病情便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