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开口了:“这是真的,你爸立遗嘱的时候,我在场,他当时还问过我的意见。”
我愤怒地看向他,“杜衡!你……”来公司之前我有多感激他,现在就有多恨他,但我依然说不出伤人的话来。
新任的杜董也开口了:“叫保安把余小姐送下去,下面我们讨论之前的投资方案。”
我去了公证处,去了律师事务所,想证明这份所谓的遗嘱是假的。但是没用。这确实是我爸亲笔立下的遗嘱。他们现在的做法也许违规,但并没有违法,我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北京的冬天很冷,我拿着那份遗嘱,犹如丧家之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王老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回到医院,看着我爸发呆。“你为什么要立这样一份遗嘱呢?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就这样拱手让人了吗?这真的是你希望我做的吗?”
王老师在电话那头问我:“吃饭了吗?”
“吃了。”其实从早上到现在我一口都没吃。
“吃什么了?”
“米饭,青菜,排骨。”从说出第一句谎言开始,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好,注意休息。”
“嗯。”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以前会问他什么呢?你吃了什么?今天拍什么?开心吗?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但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思问他。我好累。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他已经够忙的了。
“没有。你去忙吧。”
“……好。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挂掉电话,我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衣角,怅然若失。
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又响了,是班长打来的,问我为什么没有去上学,今天必修课老师随机点名抽查到课率,我很不幸被点名了。
我这才想起今天已经是周二,我应该去上学,但我在医院已经待了三天,而我并没有请假。
我告诉班长我家人生病了,这两天我都在医院,请她代为转告辅导员,我明天会正常去学校上课。班长人不错,安慰了我几句,说会替我转达。
通话结束,我对自己说,“你要振作起来。”然后搓了把脸,准备去买点吃的填饱肚子。
杜衡出现在病房门口。
我视而不见,绕过他往外走。
他一直跟着我。
走到医院门口,我忍不住回头吼他:“别跟着我!”
“一一,你听我解释……”
我捂住耳朵,表示不想听,低头走得飞快。
“一一!”他一把扯住我,我整个人撞进他怀里,肩膀撞得生疼。
我们此刻正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辆小货车毫无预兆地从拐角处快速开过来,和我们擦肩而过。
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松开我,“没事吧?以后小心点。”
我摇摇头。
“我知道你在生我气。但那份遗嘱确实是真的,我……如果你爸还醒着,总经理的位置他也会给我。你不了解公司的运作模式,也对生意上的事不感兴趣,所以你爸从来没想过要把你培养成公司的继承人……”
“所以是你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