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跟我定好走位,说了一些表情和动作的注意事项,就开拍了。
“Action!”
“这里好热闹啊!”女土匪仰头看着高她一头的书生,眼里亮晶晶的。“人这么多,等会儿走散了怎么办?”
书生随手一指,指着路口一盏莲花灯说:“就在那儿等。”
“好!”
白衣的书生走在红衣女土匪前面,两人很快被人群淹没。
“哎,你等等我!”
女土匪拨开自己前面的人,想往前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书生被人潮淹没,最后消失了踪迹。
她在长街里来回找着,一路明媚的花灯照着欣喜的人群,也照亮了她眼里的焦灼。
后来,人潮散去,花灯也撤去,长街静寂 ,只有她还在路口等着。那盏莲花灯被买走了,只剩光秃秃的树枝。
书生伏在不远处的屋顶望着她,想看她什么时候走。
等了好久,路过的货郎送了她一盏缺了一只耳朵的小兔子灯,“姑娘,天晚啦,回去吧。”
她接过灯,道了谢,却摇头,“我在等人。”
长街上空荡荡的。
她提着灯蹲下去,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难过极了。
来的时候寨里的军师提醒她,“山下人多,他走了你就追不回来了。”
可她偏不信。
一道修长的影子盖在她头上,她抬头,是书生回来了。
她一下跳起来扑到他身上。
“好!Cut!”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要重拍,但是王老师笑着鼓掌,“恭喜你,一遍过了!”
我瞪圆了眼睛。
王老师带着我去看回放,我看着显示屏里的自己,出场时她脸上的笑,她眼里的光从出现到消失,后来她扑到他身上的欣喜。好像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导演夸我:“开窍了?不错!”
我不好意思地笑:“是王老师带得好。”
王老师说:“导演教得好。”
“对对对,导演教得好,谢谢导演!”
“行了别谦虚了,你们调整一下,接着拍下一场戏吧。”
工作人员在布景,我跟着王老师到角落里对戏。
王老师看我还是有点状况外的样子,笑,“今天表现不错,昨晚练过?”
“……我以前跟家里人走散过。”
他一愣,“嗯?”
“小时候跟着保姆去逛街,人多,我又好奇,就走散了。”
“后来呢?”
我往身后的杜衡一指,“他找到我了。”
他又是一愣,“他小时候就是你的保镖?”
“不是,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一起长大的,他是我邻居。”
“懂了。”他理了理衣服,换了个话题,“我们都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员,只能靠生活经验去代入,或者学一些技巧,或者靠天赋。今天你算开了窍,以后演戏,可以代入生活中类似的体验,减少NG。我的演技也没有到很好的程度,一起努力吧。”
“好!”
拍完今天的戏是晚上十点,卸完妆差不多十点半。
我磨磨蹭蹭,等到王老师卸完妆,要走的时候凑上去问他,“杜衡去接我老师了,你能不能顺路捎我一程?”
“嗯?”
“我把教我演戏的老师请来了,杜衡开车去接她,你能不能顺路送我回酒店?”
他有点为难,“不太方便。你知道的,我们这样,被拍了很难说清楚。”
“拍了就拍了,反正以后戏播了不也是要炒CP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