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因为我也一直在听你的歌。”

也不知道周春生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许嵩看着面前的人儿皱着眉摇晃着头半天不搭腔。他只好问。

许嵩“听得懂吗？”

少女迷迷糊糊抬眸，膝盖碰着男人轻薄丝滑的西裤布料——他们膝盖相抵。周春生抬头就对上许嵩的眼睛。

许嵩的眼睛很漂亮。

很有魅力，不是虚夸。而是很多时候，她都能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一种沉静的人生。

周春生没见过这样的眼睛，好像你的一切他都能包容，这个世界的一切他都能接受。少女手撑下巴恪在腿上。

周春生“……一点都不浪漫。”

许嵩看笑了。

许嵩“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浪漫？”

周春生“不知道……”

许嵩“……”

敢情这是醉后胡话，说的丝毫不着调呢。许嵩又笑，他的声音悠悠的，有点循序渐进引诱的感觉。

许嵩“不是不浪漫，是有些不知怎么说。万一某位同学明早不记得了今晚的事，装傻充愣怎么办？”

许嵩“那可是白白辜负我一番心意了。”

他的语气略带委屈。

灯光把周春生的头发照得很亮，额前的碎发已经搭上眼眉，阴影投在迷蒙的眼睛上。那眼睛闪的越来越慢。

最后终于合成了一道很温柔的线。

其实纵使周春生酒量再不怎么好，她也没醉到那种一觉醒来忘了或者听不懂许嵩说话的地步。她就是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这会儿男人一本正经地说，偏偏使周春生也变得倔强执拗起来。

周春生“那……你喜欢我吗？你喜不喜欢周春生？”

不知道为什么，许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过了许久，他才重新问了一个问题。

许嵩“周春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周春生“什么？”

许嵩“你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就是这个问题，让周春生确定了许嵩的爱。一样东西，如果有个人郑重其事地问你想要的是什么样子的。

那他一定想过要给你。

两个明白人聊天会很轻松，只要彼此坦白。但此刻的周春生倏尔有些害怕。

周春生“没想过。”

周春生“我是一个随性的人，不会太计较那么多。什么事都是遇上了就行，包括感情这事儿我也没想过，因为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喜欢你会遇到你。”

周春生“可能因为你长得帅，也可能因为我一直在听你的歌。总之我喜欢你，仅此而已。”

她说的一囫囵，许嵩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周春生这么回答了。也就随她去了。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周春生反过来问他。

周春生“那你呢？你想要的爱情是什么？”

许嵩要笑不笑的。

许嵩“我承认，在遇到你之前，我想我的爱人至少是能与我并肩，与我三观一致，志同道合的。”

周春生“诶——那、那我岂不是……”

不等少女说完，许嵩就兀自打断。

许嵩“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让人很想靠近又不忍心。后来再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的想法很特别，写的歌也很有自己的特色。”

许嵩“面对音乐的时候是一个人，面对其他事又是另一个不一样的人。骨子里总有种别样的倔强。”

许嵩“面对新鲜东西会很好奇很激动。和我一起出门的时候会很紧张，但过会儿就不这样了。”

许嵩“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可能唯一的缺点就是总喜欢贬低自己拉高别人。但就像我总告诉她的一样，她很特别。”

许嵩“于我而言，很特别。”

男人说了这么多，周春生听得愣愣的，迷茫得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而许嵩轻浅一笑，解释了上面的话。

许嵩“我的意思是，是你就足够了。”

许嵩“我喜欢你。”

一句话，猛地敲在了周春生的心上。可这会儿自己的手被这个男人干燥的手掌抓着，绕是想逃也逃不掉。

她紧紧盯着许嵩的眼睛，耳尖发烫。救命——周春生都快忘了一开始是谁先表白，谁先做主导的了……

为了缓解这一时半会儿的尴尬，她故作轻松地说。

周春生“……那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偏了偏头。

许嵩这会儿终于笑了，笑意直达眼底，声音是带着笑意的明朗。

许嵩“可能因为我也一直在听你的歌。”

这下是真的要晕了。

周春生清晰地感受到了许嵩的体贴与陪伴，而且是有分寸的，值得留恋的。就好比路途中突然遇到了不近人情的大雨。

她本来像往常一样，懒得撑伞，也并不想躲避。念着一个人平心静气地走，总能走过这片雨。

但身边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陪着她不撑伞，陪着她平心静气。并肩携行。

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许嵩“我可以吻你吗？”

周春生“……！！！！”

周春生几乎屏住呼吸，许嵩伸手摘下眼镜——眼睛没了那层遮挡，变得更加秀丽了些。

高大的男人压下身子，轻拥着少女的肩膀，偏头就亲在她柔软的唇上——一触即离。周春生僵直了身子。

许嵩没忍住笑了一声。

然后手臂收紧，轻拥变成紧实的拥抱。

周春生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实感——暌违已久的拥抱。她几乎忘了被人紧拥的滋味，此时整个人被温暖坚实的拥抱包裹。

她狂跳颤栗的心突然之间安定下来，从头脑到灵魂仿佛都飘飘然。安然地闭上眼睛。

前所未有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