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你是你自己就好啦

心脏在胸腔里跳动，沉稳而有力，她甚至能感受到血液在自己的四肢百骸里奔流的轨迹。

周春生看着许嵩。

男人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脑袋嗡嗡的，猛地炸开了那种嗡嗡的——人世间所有的声音都被雾蒙蒙地笼罩着。

他怔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黑夜深不见底的漩涡一般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瞳孔。

只是这个在人群中站立的女孩，被日光灯照得有些发亮的黑色头发。

被照耀着瞳孔无比璀璨的女孩，有那么一瞬间同他内心最深处的记忆相重叠——重叠再交织。

交织再分离。

许嵩站起身，在一片直勾勾的注视中。他旁若无人地快步走到周春生的面前，皱着眉问。

许嵩“你和我出来？”

虽然有点上翘的尾音，但是其实是祈使句。稍稍带有些命令的那种，但语气还是很温和的。跟哄孩子似的。

周春生像一只小鹿一样定定地望着许嵩，最后略有些委屈地伸手勾住男人伸过来的手的小拇指。

……勾住。

闹是许嵩什么大场面没经历过，这会儿被周春生这般小心翼翼的动作也整得有些不自在了。

周春生“……好。”

她小小声地说。

许嵩盯着少女柔软的发丝，纯澈的眼眸。觉得有点被撩住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互相拉着手往棚子外走，摆明了是要偷摸交流了。一群人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在背后发出激动的欢呼声。

。「村民」“我的天这也太会了！！！！”

……

。「村民」“我就说他俩会在一起！！当时谁和我打赌来着！！给钱！！”

……

郁一凡站在一边，也默默为周春生竖了个大拇指。是的，她完全不知道周春生会这么直接地表白了。

她的本意是想让她多和许嵩说说话，没想到完全状况外直接进行到下一步。

要说行还是你周姐行。

而那边的周春生迷迷糊糊跟着许嵩出来，两个人坐在台阶上看着对方神情还颇有些严肃的意味。

许嵩“……喝这么多，明天能记得今晚的事吗？”

周春生“……”

周春生“看不起谁？”

她的脸虽然红，说的话却很决断。

许嵩“没有看不起。因为后面会有很多话要说。”

许嵩“怕糊涂鬼明天赖皮。”

他笑起来，周春生皱着眉摇了摇头。

周春生“……才不会。”

许嵩“好好。”

他声音里夹着温软的笑意。

许嵩“头晕吗？”

周春生“晕……”

周春生抓着许嵩干燥的手掌心，重重闭了闭眼。

周春生“感觉在做梦。”

许嵩“怎么会。”

男人哭笑不得。

许嵩“不是梦。梦里的许嵩肯定没有现在的许嵩好。”

周春生一点点听着，然后扬了扬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都带着难过。

周春生“两个都很好……是我不好。”

许嵩“没有的事。”

许嵩皱了皱眉，否认道。

少女吸了吸鼻子，不知为何突然笑了。

周春生“他是我见过很好的人，特别好的人。可我不是特别的人……我是个身上到处布满缺陷和裂缝的人。哪怕我将自己包装成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人，我都觉得那是易碎的。”

周春生“我会觉得不真实，他不真实，我自己也不真实。”

许嵩“你不必把自己包装成别人的样子。”

他说。

许嵩“真诚是最容易被接受的。如果你想成为月亮，不必去雕琢一颗形状怪异的石头。让它去碰撞、去爆炸、去分裂，用最磅礴的力量去成为和月亮同样温柔的卫星。”

许嵩“你是你自己就好啦。”

许嵩“只是这样，我就已经很喜欢了。”

我是这样死板的山，也会为你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