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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虑

一溪烟雨忘忧寒

蓝泽坐在高位,擦拭着手里的剑。神色冰冷的听着下面的人汇报情况。

浮生说道:“禀殿下,派出去的探子回报,九重天没有公主殿下的身影。”浮生毕竟是九溪的老人。平日里蓝泽对他还算客气。

蓝泽擦拭着剑的手一顿,抬眸:“小七有心想藏起来,岂是那群废物找的到的?若非如此,本君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浮生看着蓝泽,欲言又止,蓝泽看出他的疑虑,笑着说:“你是不是怕九重天的人,会对小七不利?”

浮生点头 :“公主心地善良,就怕有人居心叵测。”

蓝泽邪魅的笑了,笑里面带了些许苦涩:“你呀,应该担心我们的七公主,会不会伙同九重天,一举歼灭我这个哥哥。”

“这…您毕竟是他哥哥,七公主不会的…”浮生说道。

七公主虽然与六皇子不穆,但是七公主心里其实是惦记着六皇子的。就像六皇子整天对着外人喊打喊杀,但是对七公主,始终没变过。这些他平日里都看在眼里。只是造化弄人,九溪被冰封,若是君上在就好了。

“是啊,我是她哥哥,我啊,也只剩这个妹妹了。这九州四海都痛恨本君,九重天也不例外,不行不行,万一他们真对小七不利,怎么办?”他的脑海里仿佛已经看到了小七被九重天的人折磨的样子,想到这里蓝泽刷的把剑插回剑鞘:“传令下去,本君改主意了不想等两日后,两柱香的时间,若是还见不到我想见的人,九重天只要是能喘气的,本君一个也…不…留”蓝泽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透露着极致杀戮。

“殿下,你冷静一点,九重天忌惮诛仙台的势力,不敢把公主怎么样的。”浮生见蓝泽的神色,知道他又入了心魔。想试图稳定他的情绪。

蓝泽的头很痛,只要想到他的小七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的头就很痛,这种痛苦,让他很想大开杀戒,都得死,死了就没有人再伤害他身边的人了:“本君冷静不了,九重天不乏有那等不怕死的,万一他们对小七不利,小七不能受伤,少一根头发都不行,快去…”

浮生无奈,只得抬手领命:“是”

这边玉溪刚拉着蓝渃走了几步,便感觉宫殿晃动了几下,随后便是悠长的兽吼声传来。

蓝渃顿时大惊失色:“不好,这是我六哥养的那两头饕餮的声音。他知道我来九重天了。不行,我得回去。要不然九重天这些人根本就不够那两头饕餮吃。”说着蓝渃就要往外走。

玉溪拉住她:“你是说这次领军的是你六哥。那吃人的饕餮竟然是你六哥养的。”

“没错,我六哥当年从揺山上亲自抱回来养大的。这两头饕餮,神力可以媲美镇压在九溪的那四头凶兽。”蓝渃着急的说:“别说那么多了,你赶紧叫你手下的人,别跟我六哥正面交锋,他现在情绪时好时坏,他只是要让我回去,只要我回去了,我一定能说服他,让他撤兵。”

玉溪拽紧她的手:“你都说他情绪时好时坏,我就更不能让你回去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总会有办法的。”蓝泽的疯病时好时坏,万一,万一他有一天连渃儿都不认识了,那渃儿岂不是危险。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六哥在九重天大开杀戒啊。昭华,我若是不回去,他的情绪只会比现在更糟糕。到时候死的可不止九重天的人,这九州四海,只怕都要遭殃。我必须回去。”蓝渃激动的说道。

玉溪突然把她抱进怀里:“渃儿…渃儿对不起,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你。”

蓝渃回抱着他:“昭华,你没有对不起我,只不过是情势所迫,我们都不再是当年在落迦山上打打闹闹的人儿,我们都有各自的责任。若有缘,我们总会再见的。”

玉溪看着她,突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朝着九重天的东面。那个供奉上古神袛的位置的方向。是只见他径直跪了下去,划破指尖结了个复杂的印记:“盘古大神为证,父神母神为凭,我玉溪这辈子只有蓝渃一个妻子。”

蓝渃根本来不及阻止:“你疯了,上神之誓也是能随便立的?”她没想到玉溪会突然立上神之誓,誓言一旦出口,将来若是违背誓言,那是要灰飞烟灭的。

玉溪不以为然,只见他从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到蓝渃手里:“渃儿,我知道这样会有些唐突,但是我不后悔,我们九尾狐一生只择偶一次,这是我们爹娘给我未来妻子准备的礼物,我把它给你并不是以此束缚你,日后你若是遇到比我喜欢的人,你一样可以随意选择。以此玉佩为凭,总有一天我会来找你,你等我。”

蓝渃握着手里的玉佩,几度哽咽,她颤抖着手,想从身上找个什么物件给玉溪,但是她摸遍了身上也找不到合适的东西。玉溪见状,说:“你不用特意给我什么,要是可以把你头上的簪子给我吧。我必定好好珍藏。”

蓝渃终是抬手取下发髻间的簪子,合着手里的布防图,一并递给他:“昭华,这盒子里的东西,等我走了你再打开来看。我在诛仙台等着你。”

“渃儿!”

蓝渃已经踏上祥云:“昭华,你保重。”

“渃儿…你等我…”玉溪握紧了手中都簪子,看着已经消失的流光。

…………

弱水河畔,蓝泽坐在饕餮身上,身后三十万大军齐齐的盯着他,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可以大开杀戒。河对岸,无数双眼睛憎恶的盯着他们,也是严阵以待。

浮生骑着战马站在蓝泽身边,只盼着蓝渃赶紧出现,要不然今日弱水河只怕要浸染血色了。

蓝泽等的越久,心里面越是烦躁,许多不好的画面便浮上心头,他脑海里一会闪过宁询生死的样子,一会又看到蓝渃让人折磨的奄奄一息,这样想着他愤怒的扬起手,但是眼前又闪过之前蓝渃为了不让他杀人,不惜以死相逼的样子,要是他真的下令进攻,小七会不会又做什么傻事?想到这里他的手缓缓的放了下去,可是他不进攻,九重天的人为难小七怎么办?于是他又刷的扬起手。

小七会生气…杀过去……小七会生气……杀过去,这样的矛盾心里,渲染得他的眼眸由原本的黑色,变成了血红色,整个人陷入痛苦的挣扎里。

浮生在一旁,看着蓝泽一会举起手,一会又放下,如此反复再三。有些担忧:“殿下?”

蓝泽一双眼眸血红,周身的魔气四溢,连他座下的两头饕餮也感觉到了他的异常,鼻尖轻蹭着他的衣摆,像是在安慰他。

蓝泽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悬崖边上,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往后一步又苦海无涯。就在这时。

“报…”

蓝泽沉声问:“何事?”

“启禀君上,公主殿下有请。”

“小七回来了?”乌云散去,他终于看到了光明,声音里透着愉悦。

“公主殿下说,她在大营等候君上一起回诛仙台。”

“好,好,浮生传令下去,本君今日心情甚好,暂且饶过九重天,退兵。”心情颇好的魔君,还特意交代浮生,退兵的时候别伤及无辜。

魔君蓝泽就是这样,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仁慈的一面,心情不好了,你在他面前喘气都是罪过。

………………

玉溪病情稳定下来, 蓝渃终于松了口气,坐到窗下去,其实当年晋元师兄刚不在的那段时间,六哥还是很清醒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六哥就开始暴虐起来,带领着从南禹境内解救出来的各族,开始四处讨伐、杀戮,最终再也回不了头。

如今回想起来,六哥当年时而清醒,时而疯魔,还有他突然的改变,这些都很可疑。

难道说……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蓝渃脑中逐渐浮现,无极渊里面出现的那个华南君,看上去,潜伏的时间不会太短,会不会是他暗中趁六哥那段时间心绪不稳,对她的六哥动了什么手脚,以此控制她的六哥,失败后,又心生一计,控制梵音。目的就是为了给幽族报仇?

还有那个华南君,还会改动太阳神宫的阵法,天底下只有那么几个人有可能,难道、难道……玄冥师叔或者玄风师叔,又或者容瑾爹爹?

这个猜想让蓝渃不寒而栗,只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居然会怀疑自己的长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等玉溪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蓝渃正烦躁的揉着头发。

“……”

想坐起来,但却没什么力气,玉溪只得作罢。

房间里还弥漫着花香,想来刚才蓝渃引了周围的花木精华为他疗伤,玉溪无声地盯着蓝渃,可那傻丫头还在自我沉浸,丝毫没有发现玉溪已经醒了。

“你再揉下去,头发就该打结了。”

昆山玉碎般好听的嗓音在屋中响起,带着几分沙哑。

蓝渃倏地转身,愕然道:“昭华,你醒啦?”

“嗯,醒了”玉溪轻咳数声,抬起眼皮看她,突然想到刚才自己是在朱砂公主的府上发病的,又问:“回来的时候,没遇到什么困难吧。”

“没遇到,很顺利的,没人发现。”蓝渃站起来,走到床边,看到他的面色比之前红润了不少。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玉溪拉过她,自己往床里面挪了挪,“明天找个机会再去探探那个公主府,你也照顾我一晚上了,把鞋子脱了,上床躺一会。”

蓝渃也确实累了,当下脱了鞋子,躺了上去:“你这症状,明天开始用第二个阶段的药了,期间切记不要忧思烦躁,不然影响药效,等把第三阶段的药吃完。也就好完全了……”

玉溪伸手环过她的腰:“放心,为夫一定谨遵妻命好好配合治疗。辛苦渃儿了。”

“啊…” 蓝渃打着哈欠又问:“我当年给你的发簪你还留着吗?”

“当然留着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玉溪问。

蓝渃说: “那只发簪不好看,等回落迦山我送一个别致的发冠给你。”

玉溪笑道:“什么样的发冠?比你给我的发簪还要好吗?”

蓝渃转过身子,面对着他说:“当初给你的发簪,只是我平常戴的,那发冠不一样,我们九溪的女子行笈礼的时候,都会由长辈赠一顶青莲冠,给女子当作未来夫婿的赠礼。青莲冠上面有我阿爹阿娘亲自加持的法咒,我一直放眠花宿柳珍藏着。”说话的功夫。只见她又打了一个哈欠,看来真的累的很了。

玉溪替她掖了掖被角:“行,回去你记得给我,快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蓝渃实在太困,眼皮都抬不起来,只听她含糊着应了:“嗯…你也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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