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渃看着镜中的华南君诧异的说:“华南君?这人到底是谁,这样处心积虑的接近梵音,想干什么。”
玉溪的手搭在蓝渃的肩膀上,他的指腹隔着衣衫磨砂着蓝渃,指尖的余温都透了进去:“我也没听说过,我说之前我叫人去查这些年进无极渊看守仙家的家世背景,都没有异常。那个桃花小仙也是,她本是瑶池边上的的桃花修炼成仙,背景干净,没成想让早让这华南君给偷梁换柱了。”
两人丝毫没把旁边还站着的玄风当回事,玄风动了动嘴唇,想叫这两人注意点体统,但话到嘴边感觉还是算了。现在的年轻人他越来越搞不懂了。
“原本想借太虚镜看看这些年进无极渊的人,不成想这华南君是个狡猾人物,他一身黑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留两颗眼珠子。线索又断了。”蓝渃有些失落,找不到跟梵音合作的人,就找不到梵音的下落。也不知道那厮现在窝在那个犄角旮旯。
玉溪揽着她,说:“桃花妖来自妖界,当日我追梵音,他就是消失在与妖界交界的地方。可以去妖界查探一番,另外当时桃花妖的匕首上有天星馗的毒,那毒出自魔界。如今顺着这两条线索继续查下去。”玉溪又握着她的手,眼眸里满是温柔:“手这样冰凉,定是在月牙峰冻着了,刚才在兵器库耗费了不少灵力,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接下来的事也不是一时半刻查的清楚的,我们慢慢查,不着急”说着把她手往怀里捂。
“咳咳…”玄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两人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吓得不清。
“师……师叔?你不是出去了,怎么……”还好还好,她和玉溪没做出啥出格的举动。
玉溪也感觉颇为尴尬,“师叔您还……还在啊。”玄风师叔一直在这里,那应该也看到刚才太虚镜里面的华南君了。玉溪正要请教一番,但玄风先开了口。
“我在这里就没出去过。刚才那个华南君你们可看出什么没有。”
两人摇头:“没看出来。”
玄风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你们就没从其他地方看出那个华南君有什么不同?看问题不能只单看一面,那人一身黑袍加身,便是你两个人把他身上盯出个洞来,也瞧不出他的身份。”
玉溪回想刚才华南君的一举一动,突然想到什么,“花纹,他衣服上的花纹是彼岸花。”
“彼岸花是接引亡灵之花,据我所知各界的人闲晦气,甚少在生活中以它来做装饰,便是冥界盛产此花,但也不会用彼岸花来做衣服的绣样。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我好像没听说过哪一族擅用彼岸花的图案。”蓝渃仔细回想了一下,都找不出一点信息。
玉溪回头问玄风:“师叔,您见多识广,您知道吗?”
玄风沉吟了半晌,说:“六界各族确实没听到过。但是上古时期幽族王后女苑便是彼岸花托生,传闻她眉心一点彼岸花,极尽妖娆明艳,似以幽族女子多以彼岸花点缀眉心,装扮自己。只是…”
“只是什么?”蓝渃有些着急,她这师叔,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玄风继续顺道: “幽族数十万年前因为作恶多端,早就被各界打压,已经灭族了。幽族也被封印了数十万年,时幽古域里面早就是寸草不生,一片荒芜。按道理幽族的人早就死绝了。”
玉溪问:“有没有可能当年幽族中有人逃了出来。”
玄风理了理衣袍,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说 “是有这个可能,但是幽族的素来双腿都是兽身,这样怪异的长相,走在外面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除非他们藏身在妖族,妖族凡是没有成年的小妖,都是半人半兽。如果他们扮做妖族的小妖,确实可以鱼目混珠,躲过旁人的耳目。”
“那就是了,那天我追梵音他就是在妖界的边界消失的。正好妖王的长子不日将要大婚,可以趁着贺喜的当头,亲自去查。”玉溪说道。
玄风整理了衣衫,起身:“这样挺好,我看阿渃也累了,你先回屋去歇着。”
两个人对付太虚镜耗费了不少灵力,确实也是累了,于是便双双作辞。
哪知玄风指着玉溪,“阿渃去休息,你留下。”
蓝渃有些诧异,他师叔摆明了是故意把玉溪留下来的,有什么话,还要先把她支走。
带着这个疑问,蓝渃出了大殿。刚出大殿,便看到玖月在凉亭里面伸直了脖子往大殿里面看。
蓝渃以为他是在等玄风,便说:“师叔和玉溪在后面还有话要说,还请月叔稍待。”
玖月摆手,“没有没有,老夫专程等你出来的。”
“等我?”难道她这叔叔也有话专程跟她说?
玖月拉着她来到石桌前:“你来你来,老夫有动西赠予你。”
只见桌上琳琅满目的摆了许多东西,有顶级的凤凰羽织成的小彩衣,也有襁褓婴儿把玩的拨浪鼓,但那鼓却不是普通的木头所制,却是上好的龙鱼骨做的,还有千年玄冰打造出来的小配件,连哄小娃娃喝药的香露都有。
“这些……都是给我的?”她这月叔莫不是记错她年龄了,寻了堆小娃娃的物件送给她。
玖月瞧着她的神情,有些委屈的上前一瞅:“小丫头,难道你再质疑老夫的审美情趣吗?”
蓝渃瞧着他委屈的模样,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月叔给我挑的东西自然是顶好的,顶好的。”
玖月拉着她的手,像个慈祥的老父亲见到多年未见的女儿:“可怜的孩子,还这么小就没了娘亲,还被人丢河里,蹲在乞丐窝里漂泊了这么多年,放心有月叔在,一定好好把你扶养长大。”
蓝渃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脑袋转不过来,被人丢河里漂?什么时候的事。难怪她来之前,玄冥师叔会说,这个月叔神智时好时坏,此番定然是又神志不清了。
玖月还在拉着她抹眼泪,把她说的比人间戏台子上演的杨白菜都还惨,蓝渃瞧着他大有继续哭下去就会水漫金山的趋势,忙说:“月叔,我小时候过得很好的,我有六个哥哥还有我阿爹阿娘他们都特别疼我,我到了落迦山以后,三生娘亲也很宠我。”没你说的那么惨,所以你快别哭了。
玖月一听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破涕为笑:“没有吗?诶哟,月叔老了把你记成人间画本子里面的杨白菜了。你看我这记性。”
蓝渃更无奈了,每天面对这么个活宝,她玄风师叔的日子一定很精彩。
“乖侄女,你坐着吧,玄风难得见到自己外甥,俩人估计还有话谈。月叔这乾坤袋里有许多宝贝,你来挑一挑,喜欢什么都给你。”玖月这会子又正常了,拉着蓝渃挑东西。
“外甥?玄风师叔是昭华的舅舅?”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你不知道也正常,玄风当年是被九尾狐族从族谱上除名了的。他曾是狐族的禁忌,轻易没人敢提的。”玖月说道。
蓝渃好奇的问:“除名,为什么?玄风师叔犯了什么错?”
“这个嘛,感情的事,小丫头你不懂的,还是别问了。总之啊这辈子有我陪着你玄风师叔,他不会孤单。”玖月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温柔。那人为了一句不离不弃的承诺,甘愿从族谱里面除名。
蓝渃瞧着玖月的神情,隐约也猜的到其中的原由。她六哥当年不也是,为了那不为世人所容纳的感情,把自己关了上万年,只是上万年的时间也没有让他们彼此相忘,有的只有无尽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