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去见齐大元帅回来后果然带蓝渃来到了行宫温泉。
“这里果然花木繁盛,是个好地方”蓝渃看着这些花,便感觉十分的亲切。
“去吧,你慢慢调理,我给你护法。”
蓝渃点头,盘腿坐在花木中,开始运转灵力,果然还是原来的身体契合。这灵力运转起来比之前顺畅多了。
玉溪看着不远处的人,突然回想到那年他带着人攻上诛仙台,一路杀到了大殿,他以为那么大的动静,起码蓝泽会出来应对一二,但是他没有,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看到渃儿和蓝泽,许多人都以为蓝泽见势不对逃跑了,直到他带人打扫战场的时候,他才看到蓝泽坐在诛仙台最高处。
他看到蓝泽轻抚着面前的凤尾琴对他道:“是玉溪啊,你来了?你是来找小七的?”
玉溪看着高座上的人问:“渃儿呢?”
蓝泽: “……”
玉溪又重复问了一遍。
而蓝泽,他此刻眼前一阵阵发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元神正在一片一片的瓦解。此时的他只能依靠身后的靠垫才能坐稳,半晌才道:“你来晚了,可惜得很,我那个傻妹妹不在了”
“你说什么?”玉溪猛地后退了一步,不不不,定是他近日太操劳听错了。
“我说,你的渃儿,我的妹妹她不在了,她不要你,也不要我了,你听不明白?”蓝泽发狠的把眼前的杯子砸向玉溪。
冰冷的茶水泼在玉溪身上,顺着他的战袍滴落而下,但是玉溪没有挪动分毫。小七不在了。。。不在了。。。这句话像是魔咒一样回荡在他脑海中。
玉溪颤声道:“不可能,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你如何下得去手?”
在玉溪看来蓝泽哪怕是入了魔,他也不可能对渃儿下手,这些年据探子回报,蓝泽即便是当了魔君,他对渃儿依旧宠爱有加。如今怎么会?怎么能?
“我没有伤她,是你们,是你们这些虚伪的人”蓝泽浑身都在抖,九州四海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君此刻恨得泪如雨下。
“要不是为了救你们,小七怎么会。。。她怎么会用魂祭。。。她怎么会死?”那是魂祭啊,为了救那些人,他的小七,他的好妹妹,居然以命换命,只为了复活那些不相干的人。
“魂祭......不不..不会的”玉溪痛苦的抱着头呜咽道。
“怎么不会?你难道刚才没看到异像,除了魂祭,那些死掉的人怎么可能会活过来?”蓝泽反问他。
“是你,蓝泽是你,真正害死她的是你啊,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残害生灵,她怎么会,她是为你而死的......”玉溪突然起身指控他。
良久死寂,蓝泽整个人疼的像是烈火灼烧,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血肉被一片片碎成残渣。
“是啊”蓝泽轻声道。 “阿询、小七他们都是因我而死的。”蓝泽的声音显得很是疲惫,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再也忍不住,咳嗽几声,唇齿之间尽染鲜血。
玉溪看着他的神情:“你..中毒了?”
“你看出来了?这可是我们九溪用来惩罚有罪之人的毒,厉害吧,小七亲自端给我的。”蓝泽无奈的笑道,缓了口气,抬手指着桌上的匣子:“在小七房间找到的,她应该是想留给你。”
鲜血从他的嘴角不断涌出,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突然想道什么重要的事,眼睛里面精光乍现:“玉溪,我快不行了.....有几句话你记住.....一定要记住...答应我”他听不清玉溪答应了他没有,他只是努力的尽量把每个字吐清楚:“救小七,去魔界找容瑾,说不定他有办法...答应我。”
玉溪看着蓝泽的神情,仿佛玉溪不答应他,他便会死不瞑目一样,他点头: “好,我一定会把她救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得到同意的蓝泽笑了,他的眼神在他的笑里逐渐淡去,到最后一点波澜也没有。
玉溪从回忆里面醒来,不管在复活蓝渃的过程中经历了多大的曲折,所幸她现在好好的在他身边,看得到摸得着。
而这其中还要多亏了容瑾的付出,上次容瑾来送东西,他原本想趁机说出容瑾给渃儿聚魂的事,但是当时容瑾悄悄给他使眼色,显然他是不想让渃儿知道。
又想着渃儿对容瑾颇为排斥,若是让她知道当初能把她魂魄和肉身聚起来,容瑾牺牲良多,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这边蓝渃已经调理好了,看了看天色,彼时已经夜幕降临。
蓝渃便催着玉溪回宫:“该回去了,答应了花缪早点回去的,不然她又哭鼻子。”
玉溪鼻子里哼哼:“她从前哪天不嚎几嗓子?晚上你不抱着她睡她要哭,不给她喂饭要哭,一时半会不见你也要哭。我看一天不哭几次,她的一天都过的不完整。就是让你惯的。”
蓝渃不以为然道:“毕竟那小丫头还小,粘人一点也正常。”
玉溪再次鼻子哼哼,正常?正常个屁,花缪没来之前都是他陪着渃儿,今天花缪才一来,好家伙,他地位瞬间大打折扣。
蓝渃笑他:“你跟个孩子还较劲。花缪还小不懂事,你让着她点。”
玉溪待要反驳两句,忽然前面草丛里传来动静,蓝渃顺势拉着玉溪躲在荆棘丛后,示意他别出声。
“死鬼,大晚上黑灯瞎说的你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心肝儿,我想你了,放心吧这里地偏不会有人来的…”
紧接着草丛那边传出宽衣解带,让人胡想连篇的声音。
蓝渃惊呆了,没想到好好的走个夜路,还让他两人撞见一个侍卫和一个宫女在私会。
蓝渃贼笑着打算凑近些看,忽然玉溪伸手,把她头按进怀里,顺手捂住了蓝渃的耳朵。
蓝渃:“干嘛?”还没看到呢。
玉溪道:“不成体统,你不许去看,也不许听。”
“凭什么,你干嘛不捂你自己眼睛,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玉溪颜面通红:“我也没看…”
蓝渃控诉:“你确实没看,可是你听了……”
玉溪道:“我没听,快走了,非礼勿视。”
玉溪催着她走,蓝渃不禁有点想逗他,别看玉溪这人平时行为流氓,说话讨打,但是这只九尾狐狸却是连个春宫图都不敢看,这会儿让他瞧见草丛里那对野鸳鸯,不用看,她都知道玉溪此刻脸有多红。
于是她干脆使坏,用灵力束缚着他,就是不让他动。
玉溪脸直接黑了:“别闹”
蓝渃便笑着逗他:“昭华哥哥,光天化日在这里听壁脚可不地道,小心长针眼哦。”
玉溪趁她不留意,挣脱了束缚,挑起她下巴凑近了,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小渃儿你确定要在这里一直听,嗯?”
蓝渃看着尽在咫尺的脸,以前怎么没发现,玉溪这货长的挺好看的。
两人都死死盯着对方的脸,近到连玉溪纤长的睫毛蓝渃都能数清楚,怪到世人都说,九尾狐一族的男子,个个都是皎皎君子,泽世明珠,端的一副谪仙之资,如今看玉溪,可不正应了世人的称赞。
对视了好一阵,蓝渃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率先败下阵来,拍开被他挑着下巴的手:“不闹了,回去了。”
玉溪哪里能轻易让她跑,双手用力把她禁锢在怀里,低头凑近了她……
他两个说的没错,现在花缪正在毕方屋里吊嗓子,因她现在化作了狐狸,所以她的哭声,变成了回荡在整个院子的狐狸叫声。
毕方揉着发麻的耳朵:“祖宗啊,你别哭了,巡逻的都跑来问好几次了。”
主人也真是,说是去一会就回来,这天都黑了,还不见人。
“毕方哥哥,娘亲爹爹怎么还不回来。他们是不是又不要花缪了?”花缪抽抽搭搭的问。
“不是,他们就是去行宫一趟,很快就回来了。你听话一点,别再哭了。”
见她又要哭,毕方便哄她 “呐,小花缪,我这里有忘忧上神给我的夜明珠,有西瓜那么大,晚上放在屋子里都不用点灯,你要不要?”
“像西瓜一样大的夜明珠?”花缪收眼泪的功夫就像她吃糖豆子一样,嘎嘣一下又没了。
“对啊,想不想要,只要你不哭,毕方哥哥就把它送给你。”
花缪胡乱把脸上的泪珠擦掉,向毕方伸爪:“给我。”
咦…一只狐狸用爪子擦眼泪,毕方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毕方没办法,只得肉痛从乾坤袋里面拿出夜明珠递给她。
花缪得了新鲜玩意,管自己抱着去旁边研究。
毕方见她不哭了,不免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等主人回来,他定要撒泼打滚,把他手里那颗比南瓜还大的夜明珠骗过来用。还有从前忘忧上神给他做的百花蜜,都进了花缪的肚子,他也要一并讨回来。
就这么想着,玉溪和蓝渃终于回了,只不过花缪已经睡下了。
一见他两个毕方就开始可怜兮兮的诉苦,譬如花缪毁了他院子里面精心栽种的花,碰碎了他好不容易得的瓷器。譬如为了哄花缪,他没了夜明珠和百花蜜云云。
玉溪听他说完鄙视他小气,跟个孩子还计较。毕方就更伤心了,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跑到蓝渃跟前求安慰。
蓝渃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顺便拿出自己装灵器的乾坤袋给毕方:“诺,这里面的,毕方喜欢什么就挑什么。至于百花蜜嘛,我改天再给你做。”
毕方拿着蓝渃的乾坤袋有些受宠若惊,忘忧上神的炼的灵器,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上神居然就这样拿给他挑,瞬间觉得那些被花缪祸害了的东西都不值一提。
最终毕方挑了个可以让枯木逢春的长青瓶,能让他再也不怕雷雨天的避雷珠。
他本来还想再挑一个的,但是看到他家主人那张拉长的脸,他就把手缩了回来,哼!也不知道是谁,心胸堪比妇人,连他一只鸟的醋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