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蓝渃指着床单上那朵朵红梅问玉溪:“你弄的?”
玉溪摸着鼻子笑道“做戏嘛,得做全套。”
蓝渃非常鄙视眼前这个蠢货:“你药修莫不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谁告诉你那什么以后一定有这个?”
玉溪表示不服:“我当然知道,可这里的人信这个啊,听说上个月城郊王屠夫家的女儿就是因为新婚之夜没落红第二天就让婆家给乱棍赶了出去,还有还有上上个月那个贾家娘子,也是因为这事让婆家沉了塘。我这是好心帮你,哪有你这样没良心的人....”
蓝渃便笑他,“哟,合着我们皇帝陛下成天日的就忙着听人壁脚去了”
“你还笑,我这不是怕你被人闲话嘛!”
“我知道了,谢谢你行了吧。”蓝渃感觉头疼,这都什么破规矩,害死人。
“知道了就赶紧起床,时辰不早了,祖母差人过来传话,等我们过去用早膳。”
蓝渃依言从被子里爬将起来向床边的人招手“小华子,过来,伺候本宫更衣”
玉溪凑过去朝着她头就是一个脑蹦儿:“使唤起你昭华哥哥来了,哥哥我只会给人脱衣服,你要不要试试?”
蓝渃听完抬脚便踹:“滚犊子...”这一脚让早有预料的玉溪轻松避开了去。
“外面等你,动作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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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玉溪牵着蓝渃一起给太皇太后磕头请安。
太皇太后看着底下的两个人,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快起来,到祖母身边来。”
太皇太后拉着两人,一会吩咐玉溪:“华儿如今已是为人夫君,可要好好担起做夫君的责任,好好待蓝丫头,不能欺负她,知道吗?”
“孙儿知道”
又拉起蓝渃的手:“蓝丫头,你也要好好与华儿相处,夫妻之间贵在沟通,有什么事要有商有量,以后你们要相互扶持。”
“嗯,孙儿知道,定然与昭华哥哥白头偕老。”她与昭华成亲,既宽了她爹的心,也去了外祖母的顾虑。这两个人,一个放不下她迟迟不肯去轮回,一个放不下她和昭华,与故人说好了一起归隐也没去。如今他们终于可以放心的走了。
“这就对了,以后祖母不在身边,你们都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你们的事定下来了,祖母也该去赴故人之约了。”
“祖母什么时候走?孙儿安排一下。”玉溪问。
“后日,不要惊动大臣,免生事端,华儿只向众人宣称,哀家要进入福安寺为东陵祈福,无事不必打扰即可。”那个人等了她一生,余下的日子就让她来陪着他好了。“行了都别坐着了,走配哀家用早膳去。”
用膳途中,玉溪与蓝渃互相为对方布着菜,旁人看上去倒是真的夫妻恩爱。
这时张嬷嬷进来先是向两人请安,随后走到太皇太后身旁悄声道:“主子,奴婢去看了喜榻,昨夜两位小主子已然圆房。”
“知道了,你下去吧”很好,华儿和蓝丫头夫妻恩爱,以后定然子嗣绵延,东陵后世有望。
想到此太皇太后突然放下筷子正色道,“华儿,哀家有件事嘱咐你”
“祖母您说...”
“历朝历代,前朝风起云涌,后宫也是争斗不休,哀家想着倘若你们二人日后有了皇子,妃嫔能不纳的就不要纳了,免得到时候又是新一轮的血雨腥风。哀家不希望你们二人以后离了心。”
“祖母放心,孙儿这辈子都不会纳妃,只要渃儿一个人。”玉溪给太皇太后说话,但眼睛确是看着蓝渃,很坚定的眼神。
蓝渃知道玉溪这句话是故意说给祖母听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玉溪说这话的语气像极了当初玉溪在他师尊面前立誓要守护落迦山时候的样子。
“那就好,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
............
由于玉溪下了旨,所以太皇太后走的这日只有玉溪和蓝渃相送。马车渐渐的使出宫门,太皇太后新开帘子看着外面。
“我本不该出现在这深宫大院里面,当年我与申和已经定了婚约,可是命运给我开了个大玩笑,长姐突染恶疾,我不得不顶替了皇家采选的名额,这一选,我成了皇家媳,把我锁在了这深宫里,一锁便是漫长的一生,也让申和等了我一生。”
“主子,我们如今出来了,不用回去了”张嬷嬷道。
“是啊,不用回去了...”她如今自由了。
马车终于使出了宫门,宫门之外是另一个喧闹的世界。太皇太后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门。这扇门,这堵墙,她终于是踏了出来。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提着花灯的老者,他看着向他使来的马车,不禁嘴角上扬,笑了.....
城墙上的两人看着马车出了宫门:“昭华,你说祖母还会不会回来?”
“大概不会了,这个地方让祖母丢失了太多的东西,她为东陵活了一辈子,如今她也该为自己活一次”
玉溪突然握着蓝渃的手:“渃儿,等送走了岳父,这里就只剩你我和毕方三个人了,等我劫满,等你洗髓成功,我们一起回神界,一起解开九溪的冰封,我想要带你回家。”
“嗯,我们一起回家”蓝渃点头,她想回到那个养育她的地方去。
正经不到两句话的玉溪又开始逗蓝渃,他把脸凑过去,温柔的眸子看着蓝渃,又顺手把她抱进怀里,拿鼻尖去蹭蓝渃的脸颊, 带着些撒娇卖萌的语气:“好渃儿,如今我俩已经成了婚,你说你该叫我什么好?”
“从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好了,有什么好纠结的”蓝渃用手企图把玉溪推开,太亲密了,理智告诉她,就算他俩好的穿一条裤子,都不应该这样。
“可是既然成了婚,称呼上也该变一变,不然旁人会觉得咱俩不像夫妻”蓝渃越推,玉溪抱的就越紧。
“我俩本来就不是夫妻....演戏而已”蓝渃道。
玉溪就循循善诱她:“你看,我俩虽然是演戏,但是也要演的真一点,让人看出端倪多不好,特别是你爹,他要是发现什么,又放心不下怎么办?”
蓝渃坚守阵地,没上当:“我是你的皇后,这是板上上钉的事实,再怀疑也没用。”
“……”玉溪见她不上当,又换一招“渃儿,你看我这样可怜,你就想一想嘛,你说人间的女子成婚了就应该怎么称呼她嫁的人?渃儿…渃儿…渃儿”一声比一声甜腻,令蓝渃鸡皮疙瘩地掉了一地。
最后忍无可忍,蓝渃一巴掌招呼在他脑袋上。 “你给我好好说话”太恶心人了。
玉溪松开她,端的是委屈可怜:“我就是想着咱们关系那么好,想让渃儿换个称呼,这样显得咱俩亲密。”
“嗯?”什么逻辑,两个人关系好不好跟称呼能扯上什么关系。
“昭华这个名字你都叫了这许多年,我都听腻了,换一个。”
蓝渃歪着头,看着他。
“不叫你昭华,叫你什么,随便给你取一个?”
“怎么能随便,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蓝渃把手搭在栏杆上笑道“团子?”
玉溪立刻想到了被蓝渃当灵宠养的场景:“别。”
“玉溪哥哥?”
玉溪忙摇头:“……别别,别叫这个”他会脊背发毛。
蓝渃又皱眉思索着“小宝贝儿?”呕...说完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太油腻了。
玉溪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你想想我俩现在是夫妻,你该叫我什么?”
“夫....你想的美”没想到这厮忒不要脸,这种便宜都要占。
玉溪一点要脸的自觉都没有,学登徒子调戏小美人那一套挑着她的下巴:“小美人,叫声夫君来听,夫君给你做好吃的。”
蓝渃拍掉他的爪子:“滚开...”
“不叫?”软的不行,玉溪决定来硬的。
“不叫。”蓝渃语气很坚定。
玉溪摇头可惜的摇头晃脑,说:“可惜了可惜了,本来还说帮某人炼制第二阶段的丹药的,如今本皇帝日夜操劳,可能要停十天半个月咯。”
“你卑鄙...”小人行径,拿这个来威胁她,奈何我们忘忧上神就吃这一套。
“小渃儿,叫声夫君来听嘛”玉溪明继续逗着她。
“......夫君”细若蚊蝇的声音。
玉溪大喜但还是装作没听见“没听清”
“夫君”这回蓝渃脸都不要了。
“还是没听清”玉溪笑道。
蓝渃怒,凑上前对着他耳朵吼:“夫君夫君夫君,你聋了还是耳朵被屎糊了?”
玉溪也顾不得此刻耳朵被吼的嗡嗡作响,一把抱起蓝渃,原地转了好几圈:“哈哈哈,叫的好,叫的秒,你以后在人前就这么叫我,走,给你做荷花酥吃。”
“昭华你大爷的,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蓝渃在他怀里挣扎。
“不放,就这样抱着多好。”
蓝渃被他这样抱着,心乱如麻,太亲密了,这样不好,太不对了。
要命的是她居然可耻的很享受被玉溪抱着的感觉,天啦,她居然能无耻到肖想自家兄弟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