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秀便要去实地考察了。
我实在是无事可做,便背着个相机也要同她一起去。
同行的几人都没甚意见,只农战山不轻不重的看了我一眼。
他眼里的东西我看不太懂。
“你们的党/徽嘞?”**秀看了看杨业博的衣领处。
杨业博左摸摸右摸摸,才从外套里面的口袋中摸出来一只亮闪闪的党/徽,他小心翼翼的别在衣领上。
“以后记得,一定戴上。”
小杨和另一人连连点头。
我只扫了一眼,便继续低下头摆动相机。
**秀闻言点点头,道:“走了。”
我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不久,农战山也上了我们这辆车,他坐上了副驾驶。
**秀驶着车,稳且缓的穿梭在林间。
即便是开的慢,车身也摇摇晃晃的,路况实在太差了。
我在后座被颠的东倒西歪,**秀飞快的转头看了我一眼。
“安全带系上噻。”她开的又慢了一点,“我再慢一点喔。”
农战山扫了一眼后视镜,正好与我的眼神对上,他掀了掀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转开头,看着窗外。
他收回视线,拇指无意识的与食指揉搓起来。
今天早上的事,让她生气了?
农战山有些不确定,可在这期间我没和几个人说话,一个他,一个**秀。
他叹了口气,大概是他无意中惹到了。
农战山奉行的是没有隔夜仇,上午发生的事,下午就要了的作风。
和他的人一样刚硬。
农战山眨眨眼,“黄书记,看着车印子,放松哦。 ”
**秀刚想说话,就被后面传来的喇叭声打断。
她从倒车镜看了一眼,抿着嘴唇。
啧,我有些不爽。
降下车窗,我趴在上面,露出头,瞪着后面的那辆车。
蒙昌龙挠挠头:“这摄像师长的怪俊的。”
一车人都笑开了。
后面车的速度果然降下来了,我退回座位,顺带把窗户关上了。
农战山把险些脱口的话咽下,一心的看着前方的路。
**秀抿着嘴唇,漾开一抹笑。
“傻女。”
我抱着相机,翻看我之前拍的。
人像和风景都有。
“给我看看。”农战山道。
我把相机都给他,“喏。”
他接过,看着他板正严肃的神情,我突生了一点紧张。
太奇怪了。
农战山自认不懂艺术,只觉得拍的不错,有鼻子有眼的。
我要是知道他是这种评价,怕是会跳起来与他理论一番。
农战山又往前调了几张图,没想到会看见我的照片。
这是我老豆给我拍的,我当时估摸着是在与他置气,这相机是他买来哄我的。
我当时被他偷拍很不爽,一直臭着脸。
农战山看着相机里生动至极的脸,鬼使神差的把拇指放在屏幕上,摩挲了两下。
他呆愣了两秒,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手忙脚乱的把相机递给我。
我深感迷惑。
车子很快就到了村口,要想去村子里只得过一个吊桥。
农战山和**秀在前面走的很快,反而衬得我似乌龟爬。
农战山向后瞥一眼,“你们先走。”
**秀也向后看,就发现我慢慢腾腾的跟在他们后面,只点点头,和小杨蒙昌龙他们走了。
农战山只得返回来,陪我慢慢挪。
真不是我不想走快,只是这吊桥实在太晃了,让人十分恼火,越急走的越慢。
农战山:“你照片拍的不错。”
“得过奖嘛。”我一点也不谦虚。
“准备在这里过几天嗦?”他又问。
我侧头看着他,“当然是呆到你同意当我的模特喽。”
这里就我们俩人,他放松下来,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口吻:“非得让我拍?”
我一听这语气松动,明显有戏啊。
“对,我就认定你了,没你不行。”
我正在兴头上,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
农战山古怪的看了我两眼,脖颈连着耳后的皮肤都红了。
过了吊桥,我们的脚步就快了起来,在大部队快踏进五叔家门时,就追了上来。
五叔靠着柱子坐着,我们便都围着他坐,我和农战山是一起来的,于是我和他坐在一起。
我是个打酱油的,索性把兜里的蓝牙拿出来,一边听一边数地上的蚂蚁。
农战山在一旁充当翻译的角色。
聊了没五分钟,我们就要去下一家。
农战山率先站起来,看我还坐在原地:“你不走。”
我也跟着站起来,“走走走。”
**秀看着我和农战山一起,放下心来,转头和五叔告别。
我和农战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他手上拿了一颗草,时不时掐两下。
我冲他的耳朵上也塞了一个蓝牙,“给草一个活路吧。”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离他这么近,整个人都跳起来了:“干嘛噻?”
“看你无聊,分你一个耳机啰。”
别说,他受惊的样子真跟猫似的。
一连去了两家没人,**秀坐在台阶上听着小杨给她汇报情况。
我和农战山则站在墙角。
他皱了皱鼻子:“这什么歌?”
“死亡摇滚。”
他把衣服上的拉链拉低了一些,“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再听下去我就死亡了。”
我只得切歌,“支书你还挺幽默。”
这一路走来,我俩熟了不少。
他抬了抬下巴,稍有些得瑟。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呐。”
“支书,你考虑考虑我吧。”我蹲在地上抬头看他。
“不占你便宜,我给钱。”
“你出点力就好了噻。”
农战山连忙打断我,这越说越离谱了。
不知道在上面说了什么,他们都下来了。
农战山挪了挪脚,我看他一眼,他也低头看我一眼。
于是我吭哧吭哧的也跟着他挪。
已经带有细纹的眼角皱了起来,脸上绽开两条笑沟。
他们在说猪圈的事,难以想象这么大的石头竟然是女主人自己搬下来的。
农战山转脸看他们,很快又转回来看着面前长的溜高的草。
他双手插着兜,刚刚还有笑意的脸板着。
我也站起身,觉得他挺莫名其妙的。
这相机挂在脖子上,坠人得很。
我快步追上他,脸上堆满笑容。
“支书~”
“干嘛噻?”
我双手举着相机,眨巴着眼睛看他。
“波波。”
他打了一个趔趄,这是可以说的吗!
“拿可以,波波就算了。”农战山拿过相机,只觉得脖颈和耳后那片皮肤烫手得很。
“你真是好人!支书。”
“回去我请你食嘢。”
不用请我吃东西,你不要那么鬼灵精就行。
这话农战山没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