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绿色的纹路渐渐布满了陈桓裸露在外的手背和脸。
看似是某种经络。
秦不尤走近了几步,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腐臭味,他轻微的皱着眉,寻着腐臭味的来源。
越靠近陈桓躺着那张木床,味道越大,可是陈桓还没有断气,哪里来的这种尸体的腐臭?
秦不尤的视线,定在了方才那突然出来布满全身的纹路。
白光一闪,他的手里便多出来一根细长的针,轻轻扎进那纹路,只见银白的针瞬息变成了黑色,渗出来的是绿色的液体,粘稠至极,恶心至极。
未都君嫌弃的移开了手,那根针也变成白雾消失不见。
粘稠的液体还在顺着手往下淌,明明只是用针扎了一下,却像是拿刀砍的一般,流不尽。
这是什么东西?
怎的这般情形?
这凤仙镇,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那老村长,究竟是什么人?
秦不尤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老村长孙毕丘,绝对不是普通人。
凤仙镇离未都山不远,为何他吃吃没有发现这异常?
此番是有人故意引他而来,还是为了其他?
种种疑惑,秦不尤百思不得其解,和在一起,像是一团迷雾,围绕在他身边,不见端倪。
他定了定心神。
将陈桓扶了起来,秦不尤伸出两根手指,修长的手指抵在陈桓的额心,闭上眼睛,嘴里默默念了一句:红尘过往,皆是虚妄,三魂归来,七魄速往
只见一缕白雾窜进了陈桓的脑中,秦不尤也像是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
十四年前。
柳家有一女,年芳十五,肤白貌美,娉婷玉立,名唤,碧凡。
柳氏碧凡乃柳家二子,上有一位刚及弱冠的兄长,父母兄长多对碧凡很好,把她宠成了一个十指未沾阳春水的姑娘。
本该是下半生无忧无虑过完这一生的人,却是在遇到那个人后,从此命运被改了去。
柳碧凡像往常一样,出门去给在布庄中劳累的兄长送些吃食,不料打开门,一道人影便向她倒了去,她一时被吓得不轻,手中食盒打翻在地,浓郁的香味瞬间飘了出来。
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浑身是伤,有的地方甚至是已经溃烂,和破损的布料粘在了一起,看起来好不触目惊心。
柳碧凡顾不及打翻的食盒,将还等着她送饭的兄长忘却在了脑后。
她将倒在地上的男子磕磕绊绊的带回了屋中,小心翼翼的替他清理伤口,换下了破烂不堪的衣裳。
做完这些,早已是日暮西沉,她这才想起,布庄中的兄长还等着她的午膳。
匆匆忙忙的出了门,却在门口撞上了回来的哥哥。
哥哥名唤柳桁,大她五岁。
“怎么这般急急忙忙?”
柳碧凡停下脚步:“兄长,我……”
柳桁一笑:“傻丫头,不会这时才想起来哥哥还没用午饭吧?”
柳碧凡不语,脸却憋的通红。
柳桁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这样,依旧笑着:“没什么的,阿碧,哥哥这身子,一顿不吃也饿不得多少。”
“不过,你今日怎么会忘?”
柳碧凡将白天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兄长,末了还道:“是不是该为他请个郎中?”
“傻丫头,什么人都敢往家中带?以后兄长和阿爹阿娘不在了,看你怎么办!”
柳碧凡连忙拉住柳桁的手,撒娇似的道:“兄长最好了,而且你们会一直陪着我的,我才不担心!”
那个时候的柳碧凡不知道,她这一带人回家,却是将她原本的命运改变的一塌糊涂,以至于后来她每每想起,都无比自责。
画面一转,似乎过去了几个月的光景。
柳碧凡带回来的那个男子,身上的伤早已好了,柳家人看他可怜,便将他留在了府上,做做粗活,养活自己。
柳碧凡说,那个人自称自己叫陈桓。
两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渐渐的生出来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感。
少女的喜欢总是那般不经意。
情窦初开的少女,看着高大英俊的男子,总是会有一些憧憬的,况且陈桓对她温柔,待她细心,她一下子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可是兄长总说,让她离他远点,说那个人,心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