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盏灯,在迷途之中为少年指引方向;是白月光,是心头血。
程谣开学了,商歌附中高二。班级分配好之后,她倒是不关心自己在哪里,而是挤破头去看一个附中几乎人人皆知的名字——许辰嘉。
果不其然,这个出名的校霸之一兼校草,一下子成了焦点。
“诶你们快看,许辰嘉又分在一班了啊!”
“啧啧啧,又好看学习又好,也太牛逼了吧!”
“许辰嘉简直神仙,大神啊!”
程谣仿佛是得了晴天霹雳,心里翻了五味杂陈的味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庆幸,却也遗憾。
“高二四班集合……”
远处,老师的声音响起。
“何之游、樊羽……”
不知道喊了多少个名字。
“程谣……程谣?程谣呢?”
程谣恍惚一阵,反应过来,答道:“d,到!”
那个老师不解地瞥了她一眼,继续念名字。
程谣的脸唰得一下通红,低头钻进了队伍。她记不得接下来老师还喊了谁的名字,只知道自己在长长的队伍里自始至终没有抬一下头。
从高二四班到高二一班只有两个班级而已,可成绩,却能一落千丈,遥遥不可及。
她并不了解许辰嘉,甚至不知道许辰嘉成绩具体如何,连许辰嘉的爱好,她也说不上来。
可她就是注意到了许辰嘉。
许辰嘉这个名字,商歌附中几乎人人皆知。
程谣对于许辰嘉所有的信息,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许辰嘉,男,今年十七岁,学校篮球队队长,女生们私下评的“校草”,同时也是商歌附中三校霸之一。
程谣,也是商歌附中的知名人物,曾在市奥数竞赛中荣获倒数第一名,虽然对她来说已经不错了,还是收获了无数讽刺。再者,她是单亲家庭,跟着父亲住,她爸是个酒鬼,在当地也出名。
“同学们先回教室,位置已经排好了,按照黑板上的方位图坐,不要乱坐!”老师匆匆带着四班全体同学进门,三步跨到讲台上。
这是个看起来胖胖的女人,很矮,很啰嗦,很暴躁。这是程谣对她的第一印象。
“我姓陈。”那个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现在都乖乖看书做题,我现在去趟办公室,一会回来叫你们参加开学典礼。”
陈老师匆匆离开,岁月静好的班级一下子炸了锅。
程谣并不是其中的一员。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楼下的花花草草,以及青葱绿荫交映之中,桂花树之下的一抹骄阳似火。
那个背影她太熟悉了,是许辰嘉。
“诶,同桌!”
程谣被拍了一下,转过头来,对上一个清秀男生的脸。
程谣愣住,盯着男生的脸。
男生倒是很自来熟:“你姓程啊?”
“呃,是,是,y,有,有什么,问题吗?”
她又瞥了一眼方位图,确认这个男生叫樊羽。
“哦,没什么。你是商歌本地人吗?”
“……不是。”程谣不解地盯着他。
“哦……怪不得呢。”男生轻笑两声,“你要是在你老家,一定很光彩。”
程谣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转过头去。她妄想再次看到那抹骄阳,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走走走!排成两队快走,坐第一排和第十二啊!”陈老师喊着话,带着学生们进了礼堂。
开学典礼嘛,懂得都懂,无非就是校长讲话、学生代表讲话。
商歌附中算是商歌市极为不错的中学,学生们要么是家境富裕优越的贵族子女,要么就是成绩高不可攀的学霸,所以校长也倍有面子,每次把演讲稿写得贼长,四五页的那种,让附中的大家不禁感叹:校长您嘴皮子真溜!
“下面有请老生代表高二一班许辰嘉同学发表致辞。”
程谣立刻从迷离中醒过来,紧紧盯住舞台上的人。
许辰嘉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顺滑、平整,微笑也是恰到好处。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程谣看着那个人:真是好看。
“欢迎高一的学弟学妹们……”
程谣从没听得这么模糊。她不在乎许辰嘉说了什么,但她满眼都是许辰嘉。
许辰嘉若是星辰,她便是大海;许辰嘉若是白月光,她便是月下祈愿的少女。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白月光呢。
开学典礼进行的太快,当许辰嘉下台之后,她再也没有心思了,像是被抽掉了所有气力,微微合眸。
当她再一次反应过来,主持人正清楚地念道:“开学典礼到此结束,请各班级有序带回。”
说是有序,大家还是乱成一锅粥,闹哄哄地冲出了礼堂。
程谣漫无目的地扫视周围,躲在角落,等着最后一个离开。
“诶,同学!”
一声清朗、健气的呼喊,硬是把程谣留在原地。她猛然一转头,看到树荫下那抹骄阳。
“同学,能帮个忙吗?”
“能,能。”她拼命点头。
许辰嘉转过头,轻声喊道:“给我吧。”
两个男生把厚厚的两摞课本放下,匆匆离开。
“同学,你抬这摞少的吧,帮我发给高二一班的人,然后咱俩再去搬二班的,就这两个班,行吗?”
“行,行。”
程谣开心地不得了,一把捧起那摞书,甚至热情说道:“你要是,觉得,你那,那一摞沉,可以,再给我,一点。”
许辰嘉愣了一下,报以微笑:“没事,不累。”
“你是,那,那个许辰嘉吗?你,很出名。”程谣含含糊糊地把话说完,脸色骤红。
许辰嘉回道:“嗯,高二一班许辰嘉,你呢?”
“我叫程谣。”她顿了一下,“歌谣的谣。”
许辰嘉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程谣?我知道你。我还以为是琼瑶的瑶呢。”
程谣低着头,甚至不肯和许辰嘉对视:“嗯,是歌谣的谣。”
“好,我记住,了,程谣。”许辰嘉笑得特别好看。
两个人默契地无声走了一会,程谣忽然轻轻说道:“我,我是高二四班的。”
许辰嘉倒是没料到这么一句:“啊?哦,好,高二四班程谣。”
程谣脸红得不像话。
他记住我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