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目光慢慢灼热起来,像两颗跳动燃烧的火星。似水柔情,直勾勾地凝视着司莯,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下一秒,积压心里已久的话语,沉淀多年。这一刻,只想着开口告诉光翎。
喜欢你!早在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了。
告诉他!
“我......”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一阵痛苦闷哼声。旖旎的温柔,陡转一变,整座光翎殿宇,紊乱的气息肆意蔓延。光翎神色痛苦,脸色苍白,单手捂住心脏处。紧皱的眉头,没有吭声,可见光翎忍耐着莫大的疼痛。
突如而来的变故,司莯顾不得未说完的情意,冷静的外表之下,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开启第五魂技,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司莯不可思议,惊愕至极道,“怎么会,哪里出了状况!?”
怕极了,微颤的声线来掩饰极致的恐惧。
明明融合药材,加上他的第五魂技,光翎的武魂反噬应该全部愈合才对。没有副作用,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眼眸不住地闪动,尝试思索问题出处。这时,战兢的双手被光翎握住,泛红湿了的眼眶,茫然无措注视着面前依旧含笑的男人。
光翎斗罗“哭什么?只不过是心脏疼了一下,又不会死。”
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注意到光翎的每一刻,他对着自己始终都是容带笑意。哪怕身及困地,也仍然一副轻然自得的模样。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留有一片舒心,只让司莯安心。
就像现在一样,疼痛让光翎努力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哪怕忍受着未知的痛处,可还是顾得司莯的情绪,永远把他放在第一的位置。
司莯.“对不起,我......”
光翎斗罗“不许说对不起,老夫不喜欢听这三个字。”
低沉的少年音,仿佛有了奇异的魔力,能够抚慰慌乱的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越是未知,越是惶恐。
当下浅笑着便想坐起身来,顿时钻心般的疼痛加剧,整个身形依偎在司莯的怀中。像是得到呼应一般,司莯额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一瞬间,时间静止,万物寂然。
双手紧紧拥着光翎,司莯的侧脸紧贴着他的面庞。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生气,失了光而涣散,只是平静的表情。
怀中的这个人,过于冷。试图以身体的温度来温暖他。无声的回应,好似死去的灵魂,再也感受不到。
一语不发,目光渐渐凝移,注视着殿内不远处的不速之客。
“别来无恙,阿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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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上铺满嫩粉的花瓣,微风轻扬起衣角。黑色的襟带飘了满园,悲凉的天气里,连空气都瞬间冰冷了,寂静了。深棕色的棺材内,摆满了嫩粉的花瓣。
周围的布置,都是司莯喜欢的一切。
灵柩之前,每个人都表情凝重,穿着黑色的衣服,无声悼念,表示尊敬。
一场葬礼,史莱克没有大型操办。这种凄凉悲逝的氛围,不易在学院内渲染。更何况,武魂殿现在的作为,算是公然向天斗和星罗内的各大势力挑衅宣战。未来的战况,史莱克必定要作为输出魂师队伍,走向战场。
必须保护种子魂师,维护所有学院的内心的势气。哪怕所有人都了然司莯死去,也只停留在守护七宝琉璃宗光荣赴死。
伟岸光韬的形象树立,不禁没有挫伤史莱克八怪不败的影响,反而事半功倍叠加必死的决心。魂师最终的归宿是战死沙场,也不枉此一生。
仅仅只是史莱克曾经的授业老师,如今的史莱克五怪以及七宝琉璃宗的三位。
早日入土为安为好,没能等到奥斯卡......
朱竹清捂住了自己的嘴唇,整个人微微发抖,身体靠在戴沐白怀中,无声啜泣。戴沐白手揽着朱竹清,眼眶发涩,手不禁攥紧成拳。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百般不相信。直至,弗兰德的信件送入星罗,接过手中,两人马不停蹄赶来史莱克学院。
来见司莯最后一面。
唐三,马红俊,宁荣荣,朱竹清以及戴沐白,心中不由生起杀意。眸底的恨意,肃杀越发浓郁。不约而同抬眸,几人相视一眼,多年的伙伴之间的默契,瞬间明白彼此含义。
司莯死于武魂殿之手,武魂殿......总有一天,阿莯的仇,他日必定百倍奉还!
弗兰德“合棺。”
棺木慢慢关上,撒下的光辉逐渐入浅。随着散落的桃花,一齐没入黄土。他的一生,永远沉眠于最爱的桃花树下。
史莱克八怪,库洛里多——司莯,陨落。
无声的来此,无声的离开。
仅仅只是他们,唯独秦明站在司莯的墓前,迟迟不愿离开。弗兰德叹了一口气,让秦明慢慢接受吧。
宁风致“剑叔,你要去哪?”
快步离开难掩心痛,尘心只想寻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慢慢接受司莯离去的现实。
剑道尘心“别跟过来。”
说完,随后脚底浮现七杀剑,催动魂力。强大的魂力波动,消失过后,人已经不见了。
这时,古榕拍了拍宁风致的肩。
古榕“让他去吧。”
比谁都了解尘心,怎能不知道老剑人独自伤神。本以为尘心只是对司莯心生好感,今次一看,古榕低估了司莯在尘心心中的地位。
酒是消愁的好东西,他跟需要。
一颗种子生根发芽,经脉相连的心脏,成就悍然不动的大树,怎会轻易根除。
“建立宗门!?”
朱竹清和戴沐白回归史莱克,趁着这个机会,唐三将四人聚集,会见弗兰德几人。打算将心中组建一个宗门,一一告知各位。
几人被唐三突如其来的想法,震惊好半天,才缓过来。
戴沐白“小三,你怎么突然有创立宗门的想法?”
顿了顿,唐三闭眸开口道。
唐三“妈妈被武魂殿逼死,爸爸也因此逐出昊天宗。现在小舞献祭,阿莯也死于武魂殿之手......想要与武魂殿分庭抗衡,必须成立另一个实力与其对抗。”
唐三所出句句属实,况且,他掌握着斗罗大陆从未问世的暗器宝录。凭借这一点,唐门一定会在这片大陆上重振辉煌。
宁荣荣.“如果三哥想创立宗门,我们七宝琉璃宗倒是可以提供财力支持。”
马红俊拍拍胸脯,十分仗气。
马红俊“算我一个。脑子用不上,力气可是杠杠的。”
戴沐白垂眸思索,“小三说的有理,仅仅有了财力还不行,需要从哪里招募魂师?而且,宗门的选址地点应该在哪里?”
算是白手起家,组建宗门,谈何容易。先不论财力物力人力,单论现在的大陆局势,人心惶惶。昊天宗避世不出,蓝电霸王龙宗不知所踪,七宝琉璃宗遭受重创。其余小的宗门得不到一方庇护,除了归顺于武魂殿的选择,无不例外,满门覆灭。
可以肯定,大陆绝大部分的魂师,都被武魂殿收入囊中,根本没有多少人会加入一个新建的宗门。既没有安全,也没有实力,甚至不被不注意。
戴沐白不愧是深居皇室的皇子,分析面面俱到。这些问题唐三没有过于深入,眼下只是有一个想法,具体实施过程,尚未细思。
玉小刚“小三,建设宗门可以与泰坦前辈商议。”
大师的一番点拨,使众人醒悟。
柳二龙“力之一族的铸铁能力,算是天斗帝国数一数二。宗门建设钢材,可以让他们帮衬一二。”
这时,弗兰德也站了出来。
弗兰德“而且,力之一族与武魂殿积怨已深,或许可以将他们收编入宗门。”
此话一出,唐三眼中一闪灵光,大可一试。魂师来源有了,建筑材料也敲定了。那么,这一趟行足,唐三必须前往。
唐三“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一趟力之一族。”
马红俊“三哥,我陪你去。”
唐三点了点头,宁荣荣不能脱身于宗门。宗门内的大部分的事物需要她来决策,她可以说是七宝琉璃宗的一门宗主,只是差了一个继承仪式罢了。
戴沐白“我和竹清不能在天斗多做停留,眼下只能先回星罗帝国了。”
宁荣荣.“这么急?戴老大,不多留几天吗?”
戴沐白摇了摇头,“如今大陆局势不稳定,我家老头对于我这个未来太子过于管束,也是怕遭到武魂殿的杀手。”
沉默良久的朱竹清,此时出声道,“沐白虽然已经是太子,还需要做出一番成就才能真正得到皇室成员的认可。我们多次来到天斗帝国,朱竹云他们......恐怕也会借此弹劾我们。”
天斗与星罗本就不对付,一国太子留在他国,着实不能保证人身安全。皇室内斗浑水有多深,不是他们能够想象。
戴沐白“若是小三有什么要紧事,只管向星罗报信,我和竹清一定赶来。”
一旁的朱竹清点头附和。
弗兰德“也好,武魂殿最近似乎又有动作,趁着他还没注意到我们史莱克,你们赶快回去。我不想我们史莱克,再有一遭厄事。”
话音刚落,戴沐白往前迈了一步,“院长,阿莯的仇,我们史莱克八怪一定要报!”
弗兰德背过身去,望着窗外的天空,开口道,“报是一定要报的,只不过你们现在还不是武魂殿的对手。等你们达到封号斗罗的境界,那时候,就是报仇的最佳时机。”
几人点了点头,像是约定俗成。
封号斗罗的境界,他们势在必行。司莯的仇,必将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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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一片银白,万物寂滞。似年款款注视着司莯,突然忍不住微微一笑。刹那间,时间万物都静止了。
司莯.“你怎么会在这里?”
问出心中所想,似年莞尔一笑,没有着急回答的问题。随身优雅的坐了下来,单手拄着下颚,眸光流转在司莯将光翎拥护在怀中。
时间之神“你可是时间神位的传承者,难道我不能看看你吗?”
时间的传承者。
到现在为止,他知道时间开启,却不清楚考核的内容。从何开始,考核的条件是什么,司莯一无所知。
手缓缓脱落,松开光翎,替他捻好被子。时间突然的静止,定格光翎面露痛苦神色,刺痛着司莯的心。指腹抚平紧皱的眉头,他不喜欢光翎皱着眉宇的样子,一副悠然自得,绽笑的模样,才是司莯最想见到的。
片刻,目光重新注意在似年身上。司莯有预感,似年这次的到来,与光翎无征兆的心痛,必有关联。
他,知道自己想要探求的真相。
时间之神“我的确知道五供奉为何突然心痛的原因。”
一眼被人看穿的心思,滋味真不好受。似乎在似年的面前,他整个人的完整,被透视的清晰无度。
司莯.“能告诉我吗?”
时间之神“这可不是白得,需要交换。”
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
司莯.“我好歹也是你的传承者,考核条件不告诉我也就罢了。现在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要你有何用。”
当然,最后一句,只是司莯自己嘟囔。
闻言,若有若无的示软,似年唇边笑意更甚,“本座倒也不是苛刻的人。”
“那你怎样才能开口?”
话落,目光如炬,仿佛心中的话语破土而出。似年坐正身子,语气带有一丝祈求,“为我做一次草莓蛋糕吧。”
司莯.“就这个?”
不太相信的眼神,投去怀疑的目光。
时间之神“嗯。”
他所奢望,仅仅这个了。
司莯.“没问题,等过段时间,你先告诉我原因。”
似年轻笑,还真是半点亏也不吃。
“时间代表着公正平等,不能参杂一丝情绪。”
这些司莯都明白,但接下来似年的话,可谓是破碎了他生的希望。
“传承者一旦被时间确认的,同时,时间也会寻觅出传承者最为在意的人,在其身上打下时间烙印。”
似年渐渐走近司莯,身形过于高大,黑影笼罩下,显得司莯格外娇小。
“未来的时间之神,你必须要做到公平公道,绝不能容纳半丝感情。所以,时间代替传承者,抹杀他最为在意的人。”
听得一愣,神色骤变,原本平静的脸色顿时面如死灰。感到空虚,悲哀,心灵界限崩溃得踪迹渺然。无声无息,如同过眼云烟的梦境。
千万个理由,司莯都想过。原来,这一切孽源,竟是他自己。
缓缓转过身,司莯痴痴看着沉睡的光翎。极度的痛使得人的泪腺瞬间麻木,产生一种诡异静默的晕眩。
过于残忍,却又命理之中。
时间神位继承必须将自己最为在乎的人,亲手杀死以保证未来对世人的公平。最为重要的人都能狠得下心,未来审判任何一个人的时间,还能会带有偏袒的情绪吗?
时间之神“不过,离那一刻还远着,五供奉还能活一段时间。”
他说的那么坦然,宛如在他眼中,人的生命如草芥,风吹过,没了就没了。
等等!
似年的神位,那他也杀了最在意的人?
读懂司莯的眼神含义,似年笑了笑,坦然大方承认,“我杀了母亲。”
司莯.“你疯了!为了神位,居然杀了亲生母亲!”
“她根本不配做本座的母亲!我以为她对我的好,是真心的。若不是时间让我看清她本人,我永远也不会相信,她对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为了我身上的一颗心脏来为他的另一个儿子续命!”
只言片语,描述不出似年曾经的苦楚劫难。唯一清楚的很,似年恨极了那个女人!
许是回忆记忆深处不为人知的伤疤,重新揭开。又或是司莯看他的眼神,充斥抵触。似年的眸色狠厉,上前猛的抓住司莯的手腕,将人带到面前,“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五供奉对你就是真心实意!?”
什么意思?
难道,光翎他......
两人距离很近,眼瞳倒映着彼此的模样,热息抚在脸上。思绪瞬间反应过来,司莯猛的抽回手腕,向后退了几步。
对视片刻,空气静默。
“不要想着逃避时间考核,你既然被时间选中的继承人。命运行走的轨迹,你逃脱不了。再者,你也不想放弃这个神位。对吧,阿莯?”
时间命轮开启,永不迂回,
成神,无人能够拒绝至高无上的力量,这是多少人究极一生都不可能跨入。
何况,往后漫长的无尽岁月,他会遇到更好的人。谁能又是坚定陪你走过一生,说不清道不明。眼前的之人,值得付出一切,尚未可知。
他说的对。
放弃神位,也就意味着失去改变光翎命运的机会。继承神位,光翎注定要死在他的手中。
如果真是这样,比起光翎死在他人之手,司莯宁愿他死在自己的手中。这样,他会不会少一些痛苦?
时间降临,从来不是上天的眷顾。倒不如说,他是被时间选中的罪人。埋葬所有的感情,余活的人,背负着永远失去的痛,无止息的折磨而活。
声音低沉笃定,话中内容像地狱里的恶魔,“阿莯,你会杀了他。而且,还会异常坚定的杀了他。”
如此笃定,凌冽的目光看向司莯。
“别不相信,只是时机未到。晋时,你一定会杀了他。”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个......容我买个关子。有时候,真相说出来没有意思,还是需要自己去寻找。这样才会更深有体会,痛彻心扉,不是吗?”
循序渐进,语气宛如蜜糖,诱人下跳,“阿莯,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只有我能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也只有我,才最有资格站在你面前......”
柔柔地光辉落在司莯身上,可他的目光,冰冷平静的眸子,深不见底。明明伸手不可触,却像再也不可触。
“我们才是最般配的人。”
说罢,似年抬手,想触摸那双盛满他一人的蓝眸。不料,司莯不留情面打掉。吃了瘪,似年也不恼。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似年的心思,他就算不想懂,也不得不懂。司莯叹了一口气,反正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倒不如把注意力放在时间考核上。
司莯.“考核的内容,是什么?”
见此,司莯应该正式接受考核。似年会心一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蹙了蹙眉,司莯不相信。
“时间考核是根据传承者既定,也就是说,需要你自己摸索。”
司莯.“......”
时间之神“不过,突破魂斗罗,我会为你送来一枚神赐魂环。等到了封号斗罗,由你自己去挑选。”
垂下眼睛,目光被浓密的睫毛遮住。
似年已经将最重要的信息告诉他,考核还需要传承者自己承受,他不能做过多干涉。
“我该走了,阿莯,记住,光翎不适合你。”
留下这一句,再次抬眸,似年已经消失。
滴答滴答,指针重新流动。
司莯怔愣在原地良久,才缓过神来。走近床边,光翎的脸色好转,陷入沉睡还没有醒来。
不由抬手,抚摸他的脸颊。
不是不愿意相信,只是,似年三番五次强调,光翎对他,真的如同自己想象那般美好吗?
司莯.“你没有骗我,对不对?”
均匀的呼吸,不是他的回应。
起身,脚步轻轻离开光翎殿。
漫无目的出了光翎殿,望着远方苍穹,微风拂过脸颊,丝丝凉意,第一次生出无可奈何的心情。
他和光翎的感情,司莯看不透,理不清。
即使时间神位的继承,他也救不了光翎。
好像从头到底,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以为传承了神邸,就有了强大的力量,便可以力挽狂澜。
谁知,现实打了一巴掌。
身子渐渐蹲了下来,蜷身抱臂,头埋进膝盖。脑子很乱,不知道怎么办。
安静的待一会儿吧......
静一静。
“你在这里做什么?”
传来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引的司莯抬头望向声音的主人。
司莯.“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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