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砖白瓦被皑皑白雪裹上了银装。宫中养的鸽子不怕人,有两只刚好飞落在宝镜面前,摇头晃脑的看着她。宝镜看着有趣儿,一时忘记了身上还有伤,伸出手逗弄,牵动了胳膊上的伤,不禁“嘶”了一声。
萧时予反应过来,拉住宝镜的胳膊就要拉开袖子查看,被宝镜制止,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你干嘛。”
萧时予也是急昏了头,摸了摸鼻子讪讪道,
“是我唐突了,不过你身上有伤怎么不早说,还骗我。怎么弄的,很疼吗。”
宝镜看他那么紧张,觉得大可不必,她还没那么娇气。昨天不知道哪些个不长眼的踩到了她,现在身上还有好几处淤青,好在没伤筋动骨。她以前就爱东跑西跑,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对这种级别的疼痛基本免疫了。
“有点疼,但还好。”
萧时予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的下来。宝镜不满地睨着他,
“我还不是怕你被父皇怪罪,才进宫陪你演这场戏。你凶个什么劲儿。”
少女气鼓鼓的样子丝毫没有威慑力,看在萧时予眼里就像在撒娇,心被轻轻挠了一下。“我没凶你,我只是……”不用她说他也能想象这伤是怎么来的,他宁愿这伤千倍百倍的在他身上。不过……
他想到什么,又莫名的高兴起来,仿佛刚才那样不好的情绪未曾出现,对着宝镜扬起一个张扬明快的笑,瞬间打破了空气凝滞的冰冷,温暖而耀眼。天地倏然宁寂,那人薄唇轻启,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小镜。”众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是劈开混沌天地的一束光,是指引迷途行者的引渡人。是他全部的渴望与幻想。
宝镜本来想嘲笑他两句。但触到他认真的神色,突然有点说不出口。大抵少年真诚热烈的情感总是很有感染力,他笑起来时眼睛也弯弯的,瞳孔颜色很浅却很深邃,专注的看着你时觉得满心满眼都只有你一人。这种干净疏朗又桀骜张扬的少年气,被他结合的恰到好处。
宝镜突然想起记住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诗,其中一句叫,
“鲜衣怒马少年郎,且歌且行且从容。”
放在萧时予身上,倒是一点不差。不得不说,萧时予和季均,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好样貌,凭借一张脸都足够蛊惑世人。宝镜思绪有些恍惚,又想到了昨晚最后出现的幻觉,到底是季均救了他,还是她在将死的幻觉中将人误认成了季均。如果她去问他会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