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见魂已离体,深知不宜在人间多待,忙行礼告退:“记主保重。”
掌柜颔首回礼。
谢必安领着阿肆离开,阿肆垂眸跟上,在与掌柜擦肩的那刻,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阿肆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阿肆骤然抬头,却只看见那人的黑袍。
谢必安低声催促,阿肆慌忙低头跟上。
掌柜目送他们离开,临走之际,回首望了望府门。
她在阿肆身边呆了三十六年,三十六年间,阿肆在单府呆了十六年,余下的二十年皆在夫家忙忙碌碌。
掌柜虽不是人,但却不是没有感情。
掌柜发现自己的手上煞纹好像少了些许,在寒池十万年也只是将身上的煞气掩盖,如今不过陪她三十六年,煞纹就消了一些……
“阿肆……”掌柜呢喃着。
她想,或许自己上辈子欠了这位阿肆姑娘,所以天道命她守着阿肆的一生。
那阿肆投胎后,下一世,她也要去吗?
掌柜不知,但她知道,她是愿意去的。
思及此处,掌柜突然想起记十七楼的酒窖中还有些许千里醉,要不…带些给阎君?
顺便…看看阿肆……
想着想着,周围的府门街市渐渐虚化,抬眼间,已是记十七楼的高门。
掌柜闪身进了酒窖,发现几坛子的千里醉,也不细细装瓶就挥袖收好。
又捏了个法诀去了地府。
再说那头,阎君翻遍了生死簿也不见阿肆的名字。
再细看堂下的妇人:无惨死之相,无冤死之息,无凶恶之气,眉间倒有几分功德……
按理而言,此人是可投胎之人,可是生死簿间为何不见其名?
阎君看向一旁立着的谢必安询问:“你去勾魂之时可有何不妥之处?”
谢必安细细思索,斟酌道:“回阎君,并无不妥,但…卑职勾魂时,记主也在。”
记主?
阎君眉间紧皱,她不是十万多年前就在寒池闭关了吗?现在出来了?
再看看堂下妇人,这小妇人除了有点功德之外,也并无其他特殊之处,又怎会令她出关?
可…难道是巧合?
阎君百思不得其解间,就看见一鬼差进来禀报说,记主来了。
阎君一拍大腿,忙道:“快些请进来!”
掌柜一到,阎君就从主座下来相迎:“某刚想派鬼差请你,你便来了,嗳!真是巧极了!”
掌柜随着阎君的迎礼坐到了一旁,听了阎君的话又扫了堂下的阿肆与一边立着的谢必安,顿时明白阎君为何要寻她了。
估摸着是阿肆投胎出问题了。
“阎君找我,可是单姑娘投胎出了问题?”掌柜率先开口。
阎君见掌柜如此爽快,愣了下,随即干笑道:“确实是这样……”
阎君将阿肆“簿上无名”一事讲清:“不瞒记主,某百思不得其解,又听得谢必安说勾魂时见过你,所以才想着请你。”
掌柜听完,眉头微皱。
为何簿上无名?
生死簿间无名者:不审、不判、不入乱回。
掌柜思索着缓缓开口:“我闭关十万年,三十六年前出关去往人间,欲览人间繁华,可刚入人间便被一股吸力引至单姑娘家中,后陪了单姑娘三十六年,至她无息,我才得脱离,所以谢无常勾魂时才会遇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