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蛇即将追上他,墨韵眼见着它已经张开了嘴,对着沈漓就要咬去。
他的身形一晃,下一刻便出现在他背后。墨绿色的光一闪,一股古老的气息发散开来。
沈漓回头一看,只见墨韵手里一把墨绿色的重剑,他生生用这把剑挡住这条蛇的血盆大口,虎口上全是血。
“快走!”
然而沈漓却没有听他的,他纵身一跃,攀上大蛇的脑袋,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把匕首,快准狠地刺进了大蛇的眼睛。
血液四溅,染了沈漓一手,也危及到了墨韵。
墨韵眼前一片混浊,想必是那条蛇的血溅进了他的眼睛。
没等他把眼睛再睁开,巨大的外力就把他掀开。
他闷声吐出一口血。
红蛇彻底发怒,他把沈漓甩下身,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就要吃了他。
一道闪电精准无误地劈中它,雷得它直打抖。
红蛇的注意力又被严青吸引,它吐着蛇信子向他追去。
严青拔腿就跑,可没几步就被它追上。他回头看了一眼,仅有的视线被血淋淋的大嘴包裹,他看到了蛇的咽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严青:“……”
他在晕倒之前只听到来得及听到一句。
“快去看看那两个孩子!”
长留山的人堪堪赶到,哪怕是晚来一秒,都有人丧命。
墨韵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他只听到几个嘈杂的声音。
然后有人掀开了他的眼皮,他只能朦胧地看见一个人影。
“你是?”
程绅很是沉重地回答:“长留山的夫子。”
既然是长留山的人,他就不怕那条蛇解决不了了,自然而然安下心来。
“我的眼睛怎么了?我好像看不清东西。”
“被赤蛇的血溅到了,它的血带点毒性。”程绅掏出一个小瓷瓶,把里边的药粉倒进墨韵的眼睛。
“我会都这样吗?”
“溅到的不多,这条蛇的修为也没有很高,过两天就好了。”
他把药粉倒完,又给他缠了两圈纱布。
长留山的人处理完这条蛇便带着四个孩子回到了山上,派了两名杂役悉心照顾两个受伤的。
四人彼此都没见过面,甚至住在哪里都不清楚。
直到两天后,才有人通知他们掌门召见。
墨韵还是半瞎的状态,他被杂役扶着慢悠悠地荡到大堂,紧接着那个杂役便退下了。
“沈漓。”属于尊者威严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他的身侧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在。”
看不见的人其他观感往往更加灵敏,此刻他听着这道声线觉得说不出的好听。
“墨韵?”
回神之时那尊者不知叫了他多少遍,他急忙行礼答应:“我在。”
“嗯。”穆老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慢悠悠地继续道:“你们两个是本届最出色的考生,灵力修为也不错。”
“老夫有意收你们为关门弟子,你俩可愿意?”
“愿意!”墨韵来此的目的便是学习,若能被收为长留山掌门的弟子自然是再好不过,他答应地便很轻快。
然而沈漓似乎有些犹豫,但穆老也不着急,坐在上位捋着胡子等他。
良久他才道:“愿意。”
穆老顿时满足,哈哈大笑两声以表自己的心情,他慈爱地看着两个少年:“好,真好。”
两旁的杂役正准备将早已准备好的茶送去两人手里,穆老却一摆手,示意撤了这拜师礼。
“韵儿如今眼睛不便,这礼节便舍了。”
“你俩都叫句师父来让为师听听。”
两人同时行礼:“师父。”
穆老乐得快合不住嘴:“好好,都是好孩子。”
“季霖绅儿,你俩带两个师弟先去住处。”
大堂里仅剩的两个人同步走出来,对着穆老行礼然后把墨韵和沈漓都领出去。
墨韵看不见,程绅见他走路磕磕绊绊,便叫住了星季霖:“你先带沈师弟过去,我等等墨师弟。”
“嗯。”他便领着沈漓先走。
程绅走得很慢,时不时还扶他一把。
“多谢师兄。”
“应该的。”
“师兄我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
“那天和我一起被救的两个人入围了吗?”
“嗯,他们在外门修行。”
得知严青也被选入墨韵这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住所似乎是单独的,他被程绅领进一间屋子里。
“墨师弟,你作为掌门的弟子不需要与外门弟子一块修行。师父师兄还有我都会教导你们修行,只不过你们的修炼强度会比其他人强很多,你能接受吗?”
墨韵露出一笑:“自然可以。”
程绅也很满意这个师弟,百忙之中也会抽空来查看他的眼睛。
后山有一座温水池,据说可以疗伤,程绅便让墨韵常到那个池子泡着。
今天同往常一样,墨韵靠在池壁上静静地享受,忽然间,他朦胧的听见枯枝被踩断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是一抹白色的身影。长留山不管是夫子还是弟子的校服都是清一色的白,他没法分清这是谁。对方也不吱声,他只能试探地一叫。
“师兄?”
那人一愣,继续脱衣服,就在墨韵把住在这几个人怀疑遍了,他才悠悠道:“不是。”
听这极有辨识度的声音墨韵立刻知道是谁了。
墨韵笑咧开了嘴:“是师弟啊。”
沈漓:“……”
他与墨韵是同一时间进的师门,谁是师兄便由年龄来决定,但是沈漓万万没想到墨韵竟还大他一岁。
见他不动待在原地,墨韵笑的更开心了,他往那个白色的身影处走进了两步。
“师弟啊,你做不成师兄真不能怪我。”
“不过……”贴在池壁上,摸索着摸到一块布料,轻轻扯了两下:“我若是高兴,倒也不是不可以叫你两句师兄。”
“只是,这有违伦理呐。”
沈漓:“……”
沈漓把那块捏在他手里的布料抽离。
失明之人其他五感便都会变得灵敏,于此墨韵灵敏的耳朵便捕捉到沈漓一声轻轻冷哼。他不由得觉得好笑。
“别在上面站着了,快来泡吧。”
片刻之后,水波微动,若有若无的香气在热气中弥漫,迷得墨韵有些犯晕。这香气昨天他在饭桌上便闻见过,当时无感只觉得有些好闻,现在便是致命的。
“你擦姑娘的香粉做什么?又不是个姑娘。”
闻声,沈漓一愣,他僵硬地开口:“很香?”
“我都要被香晕了。”
他脚下一软,差点站不住摔进水里。
沈漓立即上岸,捡起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
“唉!”墨韵见他匆匆地离开,以为是自己伤了他那颗爱美的心。他想出水追上去,但他现在就是个半瞎,慌乱之中摔了个嘴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