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佳怔愣着转脸一看,才发觉当下正是翌日晨曦微露时,他自己怀里死搂着一捆草。
“嗳呀……”
当下就懊恼到了极点,羞赧得恨不能找个石缝儿钻了。赶紧把腿从草秆子上挪下来,前襟的碎屑拍拍掉。
宫玖是正经没出阁的黄花儿闺女,再是敢说话,也没本事多调戏马佳什么,于是到这里便止了。
“好哇你,笑我。”
“我让你笑。”
郎君儿好大的力气,真是一点都挣脱不得呢。
“恩公,您可不能这么胡来。”
“怎么的,你怕啦?”
“如此这般没头没尾,没名没分的,玖儿可不依的。”
送宫玖回了家,按马佳的性子,到门口儿就该告辞。这一回他可不呢,突然地拖着腿便演了起来。
“哎唷,哎唷唷……我这……突然好疼啊!”
宫玖无奈看着他演,扯笑脸盛情带着人进了自家府邸。只见那束带临风的少侠打着别脚儿,晃晃悠悠地走,倚楼搀不住,单就是一个劲儿往宫玖怀里倒。
本也是要留救命恩人吃顿饭的,看他明显故意的这般,竟真的忽然不舍了起来。
这新鲜有趣的人,可实在是不多见呢……
当然也拜见了宫老太爷,马佳还跟人谈了好大会儿的花鸟和木头串子,头头是道,哄得老人家高兴。可惜这次是他用劲儿用错了地方,老先生在家没有话语权,不敢妄说话,真正决定他去留的还是宫玖。
马佳便以他的腿疼为由,赖着宫府老些天儿的不走。拿着宫玖支不完的金银票子,他也不客气,出门便是吃喝玩乐,结交朋友。宫玖有时候闲了弹琴,他还能跟着唱两嗓子;写诗,他也能合一首。
“你好像什么都会。”
宫玖坐在一根大杏树的白枝上,手里一把白玉笛子。
杏树上是没有真花的了,连杏都给摘完了去。宫玖为了好看,叫人在树枝上拿浆糊黏了纸花,倒也热热闹闹的漂亮。
“我就是什么都会点儿,什么都没学细。”
马佳坐在个比宫玖离树干更近的地儿,骑着树枝,正脸对着宫玖。几次想要拉她的手,她倒把那笛子塞给了他。
“哥哥这话可是过谦了。”
“那还不是为了能配得上你吗?我要是任嘛儿也不懂,怕你嫌跟我没得聊啊。”
“您这话可是轻薄了玖儿了。”
“我这几天来,轻薄你的还少吗?”
马佳伸手就把宫玖往怀里一搂,小小身子挎着也舒服,像抱了个雪团子似的软猫咪。
宫玖这时倒不躲了,静静依着他坐。秋凉了,有个男人给挡风,这感觉新鲜、奇妙,蛮让人眷念。
“说正经的,哎,宝儿,在你眼中,我算是你的什么人呢?”
“救命恩人。”
宫玖任了马佳抱着她去,神色自若,八风不动的样。
“哈哈哈哈哈……也是。但我总想着,也不能只是这个。
“玖儿你看,咱两个这你未娶,我未嫁的,你说你能不能就合我一下儿,咱们俩喜结良缘?”
“好啊。”
宫玖像早料到他要说这话的一般,笑笑地答应了一句。
“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