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程昱没能得到龚子棋的答案,心里又憋着郁闷,还是不想自己睡,遂又拖着行头,来了张超房门外。这一来倒好,直接让他发现了张超彻夜没归,再联系之前他说的要上宫府接方书剑,自然就知道了是那一行几个人都宿(xiǔ)在了宫玖家里。
好哇,好哇,我因为你难过得抓心挠肝,你却可那儿夜夜笙歌的快活。这莫不是成心气我呢?还是……
“你说她是不是也想我,又没办法儿见,所以找了他们几个陪着她,排遣寂寞的?”
早晨起来,又被蔡程昱拉着聊天的龚子棋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想念张超。
“蔡程(chén)昱,我欣赏你的自信。
“但是,盲目的自信是不可取嘚。”
张超携家带口自宫府归来,免不得要遭蔡程昱一顿盘问,连高杨也过来搅局,作难得他好生辛苦。
“昨晚成宿不回来,在哪儿野呢?”
“没野,那不是姑奶奶叫我们几个在那儿陪她说说话儿吗?”
“说说话儿,说说话儿说一夜?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午时了,张超儿!
“你们在(zǎi)她那儿待到大中午,这是要干啥呀?咋的,还想给她留个孩子吗?正好儿,你跟她是姑表亲,亲上加亲!”
“哪儿有那么过分?嗳呀,不就是姑奶奶留了我们早饭,你别那么大反应……”
“我这反应大吗?你们这可是夜不归寝,找高哥报备了吗?
“亏你还是代理执事呢,你这带头儿违纪,不得罚个千字儿检讨以儆效尤啊?”
蔡程昱越喊声音越大,小楼道里震天响。
“吵什么呢?”
“高哥。”
“杨……”
“超儿昨晚没回来?这一回两回的,也确实不应该。
“上次是我找子棋找不着,这次又是有人擅自外宿。金爷是耳根子软,不舍得说谁,你也不能总这么坏规矩不是?”
方书剑和黄子弘凡两个,都靠墙默立在一旁,装得倒乖,实则分明是看戏的心思。高杨敲打张超的时候可是不多,今儿个难得一见。
“是是是,杨哥,错了错了,我们错了。以后肯定改。”
张超还能不知道高杨那都是哄着蔡蔡的说辞吗?他素日在轩里最为受宠,金爷和高哥都顶疼他,就莫说夜不归宿了,在外边鬼混个三四天的时候,往常年都不是没有过。
“打今儿起,咱们鹂舫每晚查寝,不许有空床。
“非必要不离轩,离轩报备。回头我把执勤表儿给排出来。”
“是,高哥。”
一行几个小孩都答应着,此后无话。
张超向来关照蔡程昱就比别人上心,最近眼见着孩子为了失恋的事儿销魂难受,也是想尽了主意地哄他,今儿带着去吃吃茶,明儿带着去玩玩水,总算也给他换了脑筋,免得在舫上待着抑郁。
“今天是干嘛?”
蔡程昱让张超前前后后给他打扮着,一面问他。他今天早起嗓子已然哑了,自己说是晚上睡觉着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