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洐发现了贺念异样的目观,也朝那边看了过去。
那边有一条街道,街道上人行匆忙,唯独有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手插着腰,挺着胸板站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下,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嘴角微微上挑,眼神却是恶毒的。
贺念脸色极差,这会儿出租车已经来了,贺念催促着李权哲回家,让木洐先上车。
等木洐上了车,他才道:“你先回家,跟我妈说我一会就回来。”
木洐看着他,没说话,半晌微微点头,他只是自己异父异母的弟弟,也只是表面上的弟弟,自己还没熟到能插足别人私事的份上。
等木洐走后,贺念冷着脸,走向那位看着贼狠地阿姨前面。
阿姨上了年纪,有些近视看人都给眯着眼睛,显得脸上横肉成堆,头发圈圈的,一看就知道没打理过,整体看起来十分油腻。
“小念呀,好久不见。”阿姨浅浅笑道。
贺念淡淡道:“罗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哎呦,瞧你这记性,你忘了,你妈还欠我很多钱呢,那8万块钱,二十年前你妈找我借的,一直没还上,到了今天算上利息八百万你赶快还了吧,别在着浪费时间。”罗阿姨眼神中带着挑衅。
贺念愣了愣:“八百万?你怎么不去抢啊,在这跟我玩什么利滚利,跟你这种疯婆子根本没话可说,我自己只有3万,你爱要不要。”
罗阿姨怒气冲冲,眉毛一挑:“3万你就拿来糊弄人,你给不给,不给我就叫人了!”
贺念没理她,无语地直径想走,却听到罗阿姨压低声音骂了一句:“果然,贱人只配生贱种…”
贺念不知哪个细胞被彻底激怒了,猛地回头,快步走到罗阿姨面前:“你再说一遍?!”
罗阿姨一笑,记划得逞,自己碰瓷般倒在地上,见周围有人,连忙大喊大叫道:“救命啊,要杀人了,借钱不还,还要打我!”
瞬间,四周围满了人,贺念直愣,老狐狸真会打细算盘,身边的吃瓜群众不知真相,就在那帮忙乱搭腔,“不会吧,这小孩怎么可以这样。”“太缺德了吧。”
贺念哂笑,实在受不了了碰瓷就碰瓷吧,我今天就让这只老狐狸后悔现在的所做所为,“行,罗阿姨,既然你都这样了,就别怪我——”
正想动手,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僵局,“贺总!”
贺念转过头去看见了火速跑来的木洐,他的眼眶突然就有些酸了。
木洐抓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眉眼温柔下来:“走,我们回家。”
贺念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木洐他很好,对谁都一样,都很好,性格虽然冷冰冰的,但贺念能感觉到他的内在是温柔的,温柔到能让人沉浸其中。
罗阿姨看了木洐一眼,她脸色一暗,站起身,开口就来一句:“原来贱人儿子还有个朋友。”
贺念真的觉得很无语,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贱,贱到骨子里了。
“有个屁!”贺念骂了一句狠话,木洐见状握紧贺念的手,半哄半命令道:“贺念,别闹了。”
贺念深吸了一口气,“走。”
刚走没几步,罗阿姨就大声喊道:“贱人就是矫情!钱记得还上。”
出租车上,贺念都没有跟木洐说一句话,木洐也不问,气氛僵持着。
贺念扭头望着窗户外面的景色:“……等会儿,你别跟我妈说这事,她敏感的要死。”
“高阿姨欠那人钱了?”木洐不确定的问了句。
“没,那人小时候养我妈几年过……算了不记得了。”贺念小声道。
“你不说也没关系,这毕竟是你的私事。”木洐说。
“今天,谢谢你。”贺念满怀感激。
“没事。”木洐道。
到家之后,发现高之惠早在门口等着了,她温和的笑了笑:“回来了呀,来快进屋,外面好冷吧?”
贺念说:“哎呀妈,你怎么不进去呢?”
“没事啊!我出来看看雪。”高之惠指着没有雪的天说。
“嗯。”贺念无语的应了句。
在客厅应付高之惠看了几小时的脑残偶像剧,快到10点半了,才得到解放。
回到了房间,贺念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想着如果,高之惠有爸爸妈妈,有亲戚,也就不会有罗阿姨这个麻烦了,自己也不会因为这破事而烦脑了。
贺念正想着,木洐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我进来了?”
贺念还没答复,木洐就自顾自的开了门进来,贺念问:“怎么了嘛?”
木洐并没有说话,他坐在软床上,望着贺念,看着贺念一阵毛骨悚然。
木洐又往前凑近了一点,“贺念。”
贺念回了一声:“怎么了?”
木洐又向前凑近,将贺念逼到了角落,贺念有些蒙逼。
突然,木洐直凑前去,看着贺念地眼睛,漂亮又明亮的曈孔里绽放着彩光。
木洐突然凑得很近,贺念有些不自在,他慢慢道:“干吗呢?”
木洐拉开了和贺念那贼亲密的距离,直直的看着贺念的眼睛:“我想跟你聊聊。”
贺念愣住了,半天才晃过神:“我知道,你是想问我什么事。”
木洐点点头:“你很聪明。”
贺念勉强的扯着嘴皮笑了笑,木洐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叹了口气,躺在了贺念的软床上:“木宏伟说过,你和高阿姨即然进了我们木家,就是我们木家的一员……即使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认高阿姨为妈,也不会把你当成我的弟弟,但……我还是很想知道,抱歉,你要是不想说一一”
贺念打断了木洐:“算了,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木洐看向贺念,贺念因为平阳的那场闹剧,被搞得有些疲惫,木洐肉眼还能看到贺念的眼眶是红的,有些湿润。
“我妈她……小时候就是孤儿,我外公是个人渣,听说我妈一出生就把她打发进了孤儿院。”
“再后来被罗杉情领进家门。”贺念的脸色写满了憎恨。
“我妈那时才13,罗衫情把她带回家,压根就是想给家里添个免费的保姆。”贺念自嘲:“我妈17岁那年就意外生下我,但就不知道是哪个畜牲的,我问过我妈,但她死活不说。”
木洐静静听着。
“当时怀我花了不少钱,有个8几万,但我妈生下我,就带我离开了,好几年罗阿姨其实也有来要债,我妈当时手头紧,手上也只有8万不到,把家底挖空了,谁知她变本加厉,硬说8万块没给。”
木洐有些心疼他,虽然贺念和高之惠第一次来他家时,他是抗拒的,甚至有些讨厌,可现在只有心疼,为贺念而心疼。
他轻声细语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你们现在是我们家的人了,没事。”
贺念看着木洐点了点头。
都太晚了,贺念有点困了,他看着木洐那英俊、流畅的侧脸,鬼迷心窍道:“太晚了,要不要…就在我房间凑合一晚。”说完,自己脸先红了。
木洐轻笑:“可以啊。”
贺念想着,都是大佬爷们,挤一张床也没关系的吧。
就这样两人不尴不尬的睡了一觉。
清晨,阳光明媚。
光束照到了贺念脸上,贺念半眯着眼,往旁边看了看,一上就看到了木洐的侧脸。
贺念从小就睡姿不端,睡个觉都有五花八门的姿势。
木洐睡的这一晚上终于知道了人类原来还可以进化成狗、兔、猿猴,而他的老师是猿猴的带领人贺小猴先生。
贺小猴先生眨巴眨巴眼,他现在正趴在木洐身上,一条腿搭在木冷的腿上,两只手碰着木冷的……
‘贺念老脸一红,瓜娃子疼,贺念忙起身,咳了咳,似乎想将木洐吵醒,至少不用一个人承受尴尬。
木洐是醒着,但他就是装睡,就是玩,贺念见没咳醒受害者,立马跑去了卫生间。
我不说,他不知,这件事就沉入海底,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贺念脸不红,心不跳,洗完澡马上出了房间。
一出房间就是社死现场,高之惠靠着墙,手双交叉,一脸好奇兴奋的神色。
高之惠八卦道“小念啊,我刚才去了小洐房间,没见着他,他在……你这啊?”
贺念:“……”
贺念知道藏不住了,咳了下:“在我这,昨天他找我有事,太晚了,就睡我这了。”
高之惠一脸懂:“明白。”又道:“对了,今天北高开学了,把暑假作业带去,也跟小洐说一下。”
贺念点了下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你自己说吧,我先去学校了。”
高之惠一瞪:“知道了,不过你们是一个班的吧?”
“不知道,不明白。”说完贺念就灰溜溜的跑了出去去,高之惠笑了下,无奈道:“唉,这臭小子,早饭还没吃呢,有他饿的……”
贺念坐上了司机的车:“恩叔叔,先把我送去,等会儿麻烦你,再送木洐一趟。”
恩叔叔觉得贺念太过礼貌,不好意思的笑笑,本来想说:哎呦,没事没事,反正拿的是你们家的钱。可仔细一想贺念的身份,闭了嘴。
另一边,高之惠悄声进了贺念的卧室,还真看见了木洐,他躺在自家儿子的床上,还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对。
木洐早就醒了,发现是高阿姨,马上起身:“高阿姨?贺念呢。”
“小念啊,去学校了,你也起来,洗漱去吧。”
木洐疏离又礼貌的笑了笑,高之惠也识趣的走了出去。
关系也许只能这么维持了吧,不能再亲近些了。
贺念本身长得帅气,很有吸引力,上学期他很冷漠,也很神秘,简单来说就是比较孤僻吧,很多人都是从高二(5)的同学和贪图贺念和木洐美色每天下课在(5)班蹲点的学姐、学妹口中知道的贺念,只听过名字,没见过本人。
现在贺念活生生的就站在那,有谁会不好奇,一大群女生,走来走去,往东走朝贺念抛媚眼,往西走又朝贺念那里瞟。
贺念看了她们一眼,心道:这么闲么,三翻两次往这跑。
贺念面无表情的往(5)里走,(5)班的人贺念都不太熟,除了这位脸皮贼厚,妄想成为闻名北高交际花的林炎同学跟他还熟一丁点儿,木洐除外,他真的一点都不认识班里的同学。
(5)班一直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好的都来,坏的都去,我们是感天动地社会同学情。”他们拿情用事,他们热情好客,他们坚守自己那脑残般的规矩。
林炎热情的凑近贺念,贱嘻嘻道:“念哥,你来了,洐哥呢?没来吗,你不是跟他住一起吗?没跟他一起来?”
“有问题,我必须要跟大冰雹一起来吗?我还嫌冻着呢。”贺念脸不红心不跳。
林炎“哼”两声,体会贺怎:“确实,像跟洐哥这种冰雹住一起,的确会浑身难受。”
其实贺念说完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