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矽。"我开口。
"若是我死了,你有法子把那缕魂还给他?"
容瘦难以置信的望着我,随即紧紧扼住我的手腕。
"你疯了!"
我浅笑着拂去他的手,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喂,你成了仙,再等上我几百年不就好了?"
不等他再做回答,龙矽的匕首已干净利落的抵在我的脖颈。
血溅三尺,染红了衣袂,甚至染红了他的眸子。
想来,那一世,我死的最不窝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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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龙矽挑眉望向我。
"想起来了?"
"嗯。"
我呼了口气,方将快要崩溃的情绪缓过来。
"那之后,怎样了?"
她冷笑一声,眸中霎时便凝满了恨意。
"你可知,那时他差点便把我杀了?"
我不语,等着她继续开口。
"那会儿我就说,他若是杀了我,岂不辜负了你舍弃自己还来的那缕魂?果然,你的话,他还是最听了。"
"恢复了仙身,他便打定注意要一直守着那朵破牡丹,守着你。啧,可惜啊......"
她很是快意的笑道:
"就在你化作人形的那天,我把他打伤了。"
"再后来,你叫那家伙师傅是罢?嗯,你天天陪着他,逐渐也长大了。"
"有一晚你跪在他身边,容瘦在窗外立了很久。"
声音逐渐弱下来:
"那时,我以为,他放下了。"
"再后来?"
"再后来,谁晓得你又做了些什么,你那师傅夺了你的灵,是罢?"
"他救了你,可你却把他忘了。"
"一魂使你化为妖,一魂换你重生,你害的他够惨了。还要没良心的忘了个一干二净。"
一魂...换我重生?
"你说什么!"
"呵。你向来只是心安理得的享受,殊不知已欠下他良多。"
"你以为一只妖没有灵会如何?高傲如他,居然跑来求我救你!"
"他给我的理由都那么单薄,却让我无法拒绝......"
在她的描述中,呈现出这样一幅光景;
一袭白衣恍若出尘的容瘦低下了永远轻扬着的下颔,低声下气道:
"龙矽,你我一样怀着爱而不得的心思,你应该也是懂我的。"
"那晚,我似乎流干了此生所有的泪水,再次为他换回了一个你。"
"我想,也许如他所说,放手于我二人都好。所以我独自游历人间,独留他与你再度相识相知相守。"
"可是你呢?引魂灯唤回的灵无爱无恨,容瘦却硬要把它找回来。"
她慢悠悠踱着步子,语气逐渐像个冷眼旁观者:
"算他活该。你不但没有记起他,还跑去把你的师傅给杀了。"
"痴傻如你,生无可恋之时便用灵换来一个梦。用灵筑梦者,梦自随心生,你以为你会见到你的师傅,却恍然你的执念是容瘦。"
"又执妄如你,宁愿魂飞魄散,为证明你与他的双双辜负。"
"此时,牡丹,伶兮,何必的故事,均成过往。"
我长长呼了口气:
"然后的故事,我都知道了。"
她狠狠剜了我一眼:
"你知道些什么!"
"如若你这次不再出现,他也许就会陪着我了。可是说巧不巧,牡丹啊,我还是习惯叫你牡丹,容瘦他只拿你当执念,可你又何尝不是我的梦魇。"
"他已经给了你两缕魂,元气打伤,甚至几近于......油尽灯枯。"
我打了个冷战,颤抖道:
"油尽灯枯?你知道这是形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