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供

林义源有自己的一套生物钟，他用体内的动物的部分能感觉到，现在是一天当中最黑的时刻。林还记得温血漫过脚趾，被砍断的肢体的横截面上肌肉还在惊恐万状地抽动，猎物向唯一亮光的门缝爬去，在舔舐同血一样颜色的快乐。最重要的，是那颗蓝绿色的小石头，只要靠近它哪怕一点点，就好像能和什么最伟大的东西对话了，那些呓语，那种快感。他很有天赋，嗅觉危险、挥霍本性的天赋，但还有比他更有天赋的人。林义源对于潜在的强者，首先的——是嫉妒。凌晨近四点，审讯科的铁栏杆嘶吼起来，伴随林义源夸张的叫喊“我要交代！他也得来！来和我一道！”“你们不知道，”林低头窃窃道，“打我见到李丽君开始，她就不是个完整的人了。要给她治病，治那些我们后来给她的病！”“这场大雨，最好的机会了，再没有更好的了。”“你们再向山上走，背阴的地方，还有一个山洞。防空洞？采矿的人来挖的，很久以前了，久到被人都忘了，我们在里面做了那么多，谁发现了？”“我要拉他一把，这窝囊废！他想过安逸日子，他贪，只好我来了。”凶案组的人连夜上了山，果真发现了废弃矿洞，里面地狱一般的景象赶在太阳升起之前就传回了局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组残缺的指纹，混在林义源杂乱指纹里的、从任何指纹库里都比对不出的指纹。“—你们?，什么叫你们，林义源，我没时间听你在这说没用的，你把话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了，你说清楚，我们会考虑给你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