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鑫的手指抓着桌面,直至握成拳头。
瑞安·杰本Hey...
(你…)
沉寂又冰冷地哭泣,那是上帝悲悯众生却失望的模样。表情转换成痛苦地讽笑,无力地咒骂自己的愚蠢与自负。
他赌了一把。这个局,才刚开始,他便输了。
那人不知情,毫不知情,也不想知情。
真是…干得漂亮。
他用了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稳住心,使自己恢复如初的样子。少年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拾起刀叉。
朱志鑫I'm all right.
(…没事)
二人用完餐后,望着外面下得不停的小雨,站在玻璃窗内静静地看。
雨滴刀斩在地面上,将自己折磨地面目全非。
雨势慢慢变大。
瑞安·杰本The flights should have stopped. If we take a long-distance bus, we must go back as soon as possible. The muddy road is a big problem.
(这时的航班应该会停。我们要是坐长途汽车的话,那就得尽早,回去的小路少不了泥泞这大难题)
朱志鑫皱眉,扭头问:
朱志鑫Is that road mud?
(那条路是泥地吗?)
瑞安·杰本Yes, it has always been. There was a factory to be built in this area, but then somehow the project was suddenly stopped, destroying half of the land and no one to repair it.
(对啊,一直都是啊。原来有个工厂要建在这个区域,后来不知怎的又突然不实施工程了,把地毁了一半,也没人再修)
朱志鑫眯着眼睛。
那晚的记忆虽然模糊,但他唯一知道的是那条路为水泥板路。
困、冷、饿、累,脚却不敢停。当他的世界昏暗,身体拥抱大地之后,再见人间光明时已不再是咆哮卷风的栖息地了。
不知是漏掉哪处记忆点,硬是衔接不上去,便成了谜,再加上他后来“自身难保”,也无心当侦探去“判案”。
自身难保啊…
因为谁而自身难保?
瑞安·杰本Where are you going?
(你要去哪儿?)
朱志鑫顶着雨往外跑,搭上一辆出租车。
朱志鑫You go back first. I need to buy something.
(你先回去,我还有东西要买)
瑞安·杰本I..
(我…)
其实,买个东西的话,咱俩也可以一起去的。
—医院—
朱志鑫在走廊中寻找地图标——504
踏上楼梯,数着门牌号。
“501……”
“502……”
“503……”
“504.”
他此时紧张的心情令自己忘记了最基本的礼仪——敲门。
未经允许就打开房门。接下来的一幕便是:
屋里面的女人半裸着身子,正在作一次胎检,坐在旁边的是她的丈夫,以及在电脑前工作的医生,三个人听见声响后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门口的少年,脸“唰”地通红,急忙道歉,关上了门。
朱志鑫半捂着脸,不敢回忆刚刚的场景。
“Why did you beat the child?”
(你为什么把孩子打了?)
“Did you ask me?!”
(你有问过我吗?!)
走廊里,一个男人紧抓住女人的胳膊,大声质问,女人只是一味的嗤笑:
“Ouch, this gentleman, I did ask “Mi”, she completely agreed, go ask your dear Mi!”
(哎呦,这位先生,我当然问过“Mi”,她完全同意,去问你亲爱的Mi吧…)【Mi与me同音】
女人挣脱开他的手,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I wish this is the end of every love!”
(我祝这是你每次恋爱的结局!)
男人随手就要打过去,旁边一位青年急忙上前拦住他,女人看他那毫不怜香惜玉的架势,破口大骂,几人成为全场焦点。男孩离他们不近不远,他不喜欢过多视线聚焦的地方,在旁边站着尽显尴尬。再至过后招来了医院安保人员,将男人压制住。朱志鑫快速走开,选择一个安全区域等待。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那对夫妻走了出来,男孩连忙将帽衫的帽子戴上,躲避视线。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离开后,他才缓慢抬起头。
走到门旁,敲了敲门。
“come in.”
(进)
朱志鑫进了屋子,很轻,连关门的动作都很轻。
医生只是翻看着一张张报告单,随口说:
“Please,sit down.”
(坐)
他听话地坐下。
医生将单子放在一旁,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男孩。
他一瞬间卡顿:虽说女生在未婚恋爱期间会怀孕并不稀奇,同时也经常出现女生怀孕后跑来医院却不见男友踪影的现象。但是,让男生来,女方自己不来,这还是第一次。
考虑他的年龄,很年轻,像个孩子。再或者说,这就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亚洲面相。
但,也没准,没准人家就是英年早婚呢。
为了示人以礼貌,他微笑着说:
“So...”
(所以…)
“What's wrong with your wife?”
(您的夫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