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次和云玖梦/aurora的接文
迫害云玖梦和余夕幔。
好乱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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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来由的心悸了一下。
云玖仍然维持着那个被绑住的姿势,只是那双极漂亮的蓝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她,映出自己惊惶的影子。这里是鬼屋深处的祭台,深夜时分只有一盏灯仍然被启动,一束银白色的光芒洒在她被血色浸透的长裙上,周身只有微微俯下的脸笼在一片阴影里。
“你是谁?”
云玖思来想去,只道出这一句颇为日常的问候语。怪异的是,并不沙哑。按照她昏迷之前还是白昼之处,东方刚刚冒出鱼肚白,黑夜刚刚褪去最后的面纱,到现在渡鸦在漆黑的夜晚嘶哑,她怎么也该口渴了。
她 艰难转动脖子,环顾四周,看到一杯在黑夜里折射着诡谲的光的塑料杯,她随即望向白衣女子。
是她吗?为什么?
她没敢想下去。
“我是......”
“我是来结果你性命的人。”
那人的声音却有点颤抖似的,在偌大的场地里回响:“你没错,你也并不该得到这样的结局......杀死你的我才是罪人。而你是受害者。”
“但我必须这么做。因为过去,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给这个时代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余夕幔转着那把锋利的bi首,一步一步靠近,鞋尖在大理石地面上叩出清脆的声响,最终停在已经伤痕累累的人身旁。那人依然维持着方才的动作,看不出多少愤然或悲哀的情绪,只是安静的注视着她,良久,一滴泪无声的落下来。
云玖的声音很轻:“你这是在同情我么?”
“同情?”她橙色的瞳孔下写出一分戏谑,似乎是不屑到认为可笑地勾了勾嘴角。
“你认为sympathy的人会拿着锋利的匕首划开你的皮肤让鲜血流淌,让你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吗?你不值得同情,你只是即将死去的,死在我刀下的人。仅此而已!你没有值得我惭愧的过往经历,你也没有值得我回忆的与我共处的过往。我现在只是在想到底这把刀如何刺入才能万无一失的命中你的大动脉,一命呜呼。”
“那为什么···”云玖努力的向前倾,用她蓝色的瞳孔倒映着对方的眼睛,“你的眼里噙着泪花,你的眼中写满了不甘与故事,或许你能和我说说?你的手布满疮疤,你的嘴巴颤抖地诉说不堪。”
云玖用尽全力鼓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与布满血迹的身体大相径庭“来吧,告诉我,你的目的。”
云玖:可是......
可是这些伤口,是本就存在的呀。我是将自己束缚在这里,又是自己选择将命运交到你的手上。我早已对这世界不再存有希望了,因为我们都是绝望本身——那些令人作呕的泥潭里的挣扎者,我当然知道,我避之不及的过去,终有一天会追上我。如果生活是充满痛苦和不甘的,是每天磨灭去尊严、如行尸走肉一般苟且着逃下去的话——
我会毫无疑问的选择死亡。
可你不是这样的,云玖的眼睫垂下来,居高临下盯着那个拿着刀的疯子:你是和我不同的,你仍然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你划开的不过是我被封存的旧伤和悲泣,那些早已不能动摇我分毫,你愿意留我到现在,当然,我并没有愚蠢到认为这是怜悯——
那双眼瞳里泛出些许混乱的光芒来。
——而是,你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一刀毙命吧?
......该死!
我知道的。她自顾自的笑起来,余夕幔,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想要做的不过是随手挑个不幸的孩子杀死——以换取自己的逃离而已,不是这样吗?真是无聊又愚蠢的目的......
说这些有什么用。余夕幔发觉自己的声音开始颤抖:说这些有什么用?你马上就会死去了,在我毫无纰漏的计划里死去,作为一块不起眼的垫脚石,我,我会离开这里,而你..
“而我将一身飘然的去往那个永世无忧的极乐之土,再也不用担心被人世间的过往,人情世故,情绪给羁绊住。我将去玩那个,只属于我的,遗世而独立的星球。来吧,挥舞你的刀刃,刺向我。“云玖说到这里,笑得愈加灿烂。仿佛那汩汩流血的伤口不存在一样。
”Lunatic,lunatic······“余夕幔受惊往后退了几步,随后鼓起勇气向前嘲讽道:”你在想什么呢,躲在温室里的娇嫩玫瑰,养在手心里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你真的认为世间的一切真的就如同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吗,好像一切莽然的举动都没有后果似的。你真的你可以就这样轻飘飘的走吗?让我来划开你美好的妄想吧。“
又一刀下去了,她腹前的衣料被撕破,腰饰上的珍珠滚落一地。
”死亡并不是文学里面写的,是一枚良药,是医治痛苦的神术。你走后,你的躯体会腐烂,你的面貌会面目全非,你的名字会遗臭万年,你的原因会被人津津乐道········“
那为什么留我到现在?
黑暗是永恒的,白昼不是;鬼屋是封闭的,世界不是。这个夜晚也即将过去了,待到明日太阳照常升起,会有光芒洒在她未寒的尸骨上。她当然知道的,一切罪恶都会被揭发,一切恶意都会无处遁形,因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从没有一个凶手真正逃脱过。
也许你在幻想自己能打破它,云玖说,打破这一重枷锁,回到外面的世界去,但你不明白这道围墙后是怎样的,未知的东西往往令人恐惧......因为那是无法掌控的东西。为了把这个案子拖的扑朔迷离,你的手段倒也很精湛,我很佩服这一点。
她轻轻的笑了:真可惜......你不介意我做点别的什么吧?
余夕幔沉默着站在原地,指尖掐的发疼,阴冷的鬼屋里仿佛空气都在凝结,无法看见的粘稠恶意顺着血液流淌,她的心脏似乎也被这寒意浸透了,恐惧在被无限放大——不,不该这样——明明该恐惧的人不是我,没有人、没有人会发现——
——
“砰!”
好精彩的表演!云玖笑着出现在她身后,冰冷的枪口抵住心脏:亏我回答了那么多,还以为拿等身人偶填充这事暴露了呢...你的人体结构学是真的差劲诶,我承认皮肤效果很好,但是关节被扭曲成这样,任何正常人类都撑不下去的吧?
那一枪贯穿了她的肩膀,尖锐的疼痛迅速蔓延加重,在她不可置信的惊愕表情里,始作俑者依然笑容灿烂,亲密的凑在她耳边:该不会这样就坏掉了吧?
你早有预谋?”余夕幔吃痛倒下,血迹顺着白色的衣物蔓延开来,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刚刚还被捆在绞刑台上现在却拿着枪处刑自己的女生。
“我一直在等这一刻,蓄谋已久。”她含笑看着余夕幔跪倒在凹凸不平的地板中,鬼屋的空气更添一副凉意,“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不过·····你还是少了很多火候”她转着手枪,眼里满是讥讽与不屑。
“不不不····还有机会”她似乎在喃喃自语,被头发掩埋住的脸庞藏匿着无法透知的喜怒哀乐。
“你还在妄想什么。”她笑着又开了一枪,正中左膝,鲜活的xue液流淌开来,她漫不经心的挥了挥小腿,似乎想要遗弃这令人作呕的液体。
“你知道的,忒缇斯的疏忽导致了青铜巨人的陨落,你确实令人感到畏惧,足智多谋,可惜百密一疏。你用自己的计谋与神乎的东西编织的网络,遮拦不住千变万化的世界,你或许预想到了一万种出路,可是,你并没有看到别人。对方,不会被你所主宰,所预测,所支配。而这正是你所缺乏的。”
“所以呢,你想要凭借一只脚一只手用你的匕首来击败身体健全并且拿着枪的我吗。”
“不不不,不是的。纵然我已一无所有,但只要我还苟且延息着一口气·····我就不会让你····活得安宁。”
余夕幔突然像一只疯狗一样爬起来,依附着云玖的躯干,狂妄地笑着,橙色的长发变得凌乱,凄惨,没有人知道她眼底藏着什么。势在必得还是义无反顾。她将匕首狠狠的刺入云玖的腹部,最后将枪抢过,饮弹而尽。
云玖分明听得她说到:“逃离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等着我们能够在另外一个世界相会。”
鬼屋里一片沉寂。许久,匕首掉落了下来。
“哎呀,不是早就和你说过,这是人偶填充吗,怎么不听劝呢····可怜的孩子,或许你的自以为是才是最后的子弹吧。”
“不过长得还算可以,真可惜了,你明明可以逃出去的——如果你没有选择我。”她蹲下来捏了捏余夕幔的脸,已经失去了温度。
“今天是冬至可能你也想去吃吃那滚热的饺子吧。”
“我喜欢韭菜鸡蛋馅的,你呢,呃,别和我说是胡萝卜韭菜馅的,那好像给披萨撒上菠萝一样,不可饶恕!”
·······
“我走啦,希望你不会像你说的那样,被细菌和微生物爬满全身,那真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云玖梦抖抖身子,随着一声脚步声,这里又是一片永恒的寂静。
不会再有人来了,这里死去一个女孩和她已经泯灭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