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尧两日来都以卧床养病的由头窝在自己闺房里。
无它,实在是天气太冷,加之这两日她确实犯了心疾,实在不能出门。
原主身边的两个丫头,一个叫幼白,一个叫青丘,都是长相出众的,沈初尧懂得里面规矩,多半是沈家母亲安排给原主的,希望以后出嫁到夫家以后,她们能够从旁协助原主,如果遇到个好色的女婿的话,也能抬成姨娘,帮着夫家绵延子嗣。
其实沈初尧一直是对通房,姨娘之流比较抵触的。
实在是太过于依附男人而生存了,而且这帮着男人养小三的小径,实在让沈初尧不能理解……
沈初尧骨子里就有争强好胜的因子。
如果不是上一世身体不好,说不定她也能成为一代运动健将。
想的太多也是无趣。
这个时候,沈初尧也不能完全脱离这个身世,只能弱弱的安排这俩人去给原主父亲母亲那边儿拖延时间。
因为依照沈家晨昏定省的规矩来说,女儿一般早上都要先向父亲去请安。
然后再向母亲那边去请安。
当然,最近这一段时间沈母重病,自然不能侍奉夫君,所以,沈士衡都是歇在姨娘院里。
沈初尧听请青丘回禀完,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喷洒满地。
这是一个怎样渣爹?
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室嫡妻重病缠身,他却终日宿在小妾院子里。
沈初尧觉得沈母可能不是病死,而是气死。
沈初尧心里虽然气归气,但神色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
脸上端的是一派云淡风轻。
心里却老早把万恶的封建制度骂了个遍。
一个女人的终身幸福,可以说是毁在了万恶的制度上,也是毁在了男人的贪欲上。
自明朝程朱理学开始,封建制度就给女人们带上了重重的枷锁,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一女不事二夫”
“女子无才便是德”
在当下社会认识中,女人死了丈夫就要守节,不能改嫁 。
但是男人死了妻子却可以再娶,不但可以再娶,甚至只要条件允许,纳几房妾室,养几个通房那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沈初尧纠结的百爪挠心。
她为了那个尚未谋面的母亲感到不值。
尽管沈初尧懂得这只是书中的情节设定。
但理解是一方面,当沈初尧设身处地,身处其中的时候,无端的一阵恶寒。
她从心里抵触去向这个父亲请安。
沈初尧曾经很喜欢的一个思想家的书中写到。
面对侵略者对国人的凌虐,可怕的不是侵略者,而是面目麻木的看客。
沈初尧甚至担心自己在这个待久了会不会也会彻底改变自己的价值观。
“呜~呜~呜呜”
夜深人静的时候,沈初尧躺在床上剖析自己的心理,突然传来一阵女子低低的抽泣声……
吓的沈初尧一阵汗毛直竖。
如果记得不错,晚上睡觉的时候,幼白跟她说过,是她值夜,就睡在外间。
“幼白——是你吗?”
沈初尧壮了壮胆子,她是不相信怪力乱神的,毕竟她也还是死过一次的人……
在沈初尧出声询问的一瞬间,外面的抽泣声就停了。
接着只见一个丫头畏畏缩缩的开了里间的门,径直到沈初尧床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沈初尧直觉自己的膝盖就要碎了。
定睛一看。来人果然是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