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村里猎户三五成群,便进山打猎。偶尔打些狐狸,野狼。剥去皮毛拿去镇上换些生活所需。
日子虽清苦,却胜在自由。
四年前滁州府,在南山卧龙涧发现一种珍贵的矿石,便下令全州青壮,不分男女,通通征召挖矿。
从此小祁庄就只剩老幼妇孺,留下的人便不能进山打猎。只能开些荒地,种些食粮,勉强度日。
离小祁庄大概三十里地有一个小镇,名叫祁阳镇,地处祁连山山脚,镇上百来户人家,距滁州城百多里地。
小镇并不繁华,十来家商铺,店铺虽小,胜在货物相对齐全。
这一日,杨啸天在隔壁李叔带领下,走了将近大半日,才来到小镇。
小镇西南处,有一条街道叫槐树巷,巷子两旁商铺林立,吆喝声,叫卖声,络绎不绝。
街道一角,是片空地,一些租不起店铺的小商贩,便来到此处摆起临时地摊。
李叔带着啸天来到此地,嘱咐啸天先摆在此处售卖。自已要去换些物品,稍后即回。
杨啸天虽不到十二岁。但特别机敏懂事,以前背过柴禾蘑菇来卖,对摆地摊已是轻车熟路。
他在地上铺上一块,略微发黄的麻布。
把爷爷的那张弓平放在上面。他还特意请人写了张纸条,上书“百年槡木弓一把,售价十两纹银。”
两个时辰过去,却无人购买,中途也有人来询问过,因价格偏高,始终没有卖出去。
毕竟这几年,青壮年都去挖矿。年纪大点的,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打猎。
打猎也是门技术活,寻常人是不敢只身去深山老林。
以前打猎均是三五人合伙进山,得到猎物换成银两,公平分配。
“小崽子,你那弓,我家少爷要了。”这声音兀自冒出来,吓得杨啸天一哆嗦,极力搜寻声音来源。
不远处,三名华服男子急步来到杨啸天近前。
领头之人,眼如流星,面若冠玉。一身雪白长衫,双手被缚。
十二三岁年纪。嘴角微微上翘,抬眼望天,看都不看对面小男孩一眼。
一名身着书童打扮青年,急步上前。拾起地摊上那把弓,讨好的,双手递给领头少年。
“少爷,这绝对是一把好弓,只有您这高贵身份,才配拥有。”
书童腆着脸,谄媚地对领头少年道。
“是啊,少爷!”
身旁一名粗壮大汉也附和道。
“嗯!不错,三叔寿诞,正好当做贺岁大礼。”
领头少年轻抚弓弦。发出轻微赞叹之声。
说完便准备离去。杨啸天颇为焦急,急忙上前拦住三人。
“你们还没付钱呢!”
白衫少年轻扫一眼,略微地冷哼了一声。
“小三,给他块碎银,我们走。”说完头也不回,径自朝巷子深处走去。
书童轻蔑地扫了杨啸天一眼,朝着他脚下扔了一小块碎银。
“小子,识相点,我家少爷可是镇长亲孙子,别不识抬举。”
书童说完扬长而去。
“亲孙又如何,朗朗乾坤,没王法了吗?”
杨啸天望着地上小块碎银,心里莫名滔天恨意。
怒火中烧,牙关紧咬,双拳紧握。嘴角渗出一丝鲜红血液。
泪珠打着转,却始终强忍着,没掉落一滴眼泪。
他恨,第一次!心中充满恨意!
恨社会不公!
恨持强凌弱!
恨自已,没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