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陈厌一直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门外偶尔走过几个人，却是来收拾老人之前的瓜皮收音机的。

耳边忽然一响，陈厌皱眉有些恼怒。

那老头在她耳边拍手，震得她耳朵和心脏俱是一惊。

老人反而嘟嘟囔囔着，对陈厌意见颇大。

“跟个哑巴似的，会不会说话！”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陈厌问道。

老人不说话了，开始淡定地喝茶。

陈厌只能看着老人的侧脸，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你是墓园那个看花的老爷爷?”

“是我，那又怎样？”老人赌气地说道。

陈厌此时却着实恼了，“上次不够，这次又来消遣我?”

她当时以为他老年痴呆怕他出危险才陪着呢。

“我哪儿消遣你了?”老人不服气道，“你来祭拜亲人，我也来祭拜亲人，各干各的。”

“行，随你怎么说。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在这坐着，老爷爷再见。”

陈厌抬起脚，迈出门口，却来了一个老熟人。

再次见到暮晔戚，两人相互对视，目光冰冷，像极了陌生人。

暮晔戚似乎没有看见陈厌一般，径直走到了老人面前，“爷爷，我回来了。”

“嗯。”老人应了一声，倒没显得多亲昵。

此时有人上前来，请陈厌屏退。

应是商量些事，陈厌没兴趣知道，等老人叫她时，暮晔戚也已经离开了。

“你讨厌小七?”老人问道，只一眼就看出陈厌对暮晔戚的排斥。

陈厌蹙眉，凝视着老人，随即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小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老人突然问道。

“你是龙虎堂的堂主。”陈厌平静地挺直了背。

老人听了，嘴角噙了一抹狡黠的笑意，“怕吗？”

“不怕!”陈厌站起身，正视着老人的双眼，“怕也没有用，不是吗？大不了就是我的命，你们已经害死我最重要的人了，也不缺我一个。”

“最重要的人...”老人呢喃了一句，他听说了那个死去的孩子的事，真是可惜，但……

“他不是我们害死的。”

不管有没有用，老人丢下一句话，“我会补偿你的，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来抓你了。”

陈厌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撇开视线。

陈厌离开的时候，躲在一旁的暮晔戚跟了上来。

“陈厌...”他拦在了陈厌面前，对方却不想看见他。

看见他，就会让陈厌联想起胡一凡生着病在他的手底下痛苦。

“戚哥，你又想抓我？”陈厌不咸不淡地开口，随即张开手，表示已经接受被捕。

暮晔戚摇了摇头，看着越走越远的他们，喉头微微滚动，“对不起……”

陈厌才抬起头，心中思绪翻涌，又很快转移视线。

“我不求你原谅我。陈厌，如果可以，我还是愿意永远做你的戚哥，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暮晔戚诚恳地开口道，陈厌的神色冰冷。

还想再说什么，陈厌抿紧了唇，双手握成拳，摇头离开，“不可能了，永远不可能。”

留在身后的暮晔戚，身形晃了晃，看着陈厌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