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初澜吗?”电话传来陈厌故作轻松的笑声,“我以为你睡了呢。”
“...还没......”张初澜嗫嚅地回道。
徐多宝松了一口气,看着张初澜。
“我有点事需要外出,最近就不回来住了。”
“嗯...要多久?”
张初澜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电话那头的陈厌看向那栋关了她将近半年的地方出现在车前窗,随后垂下眸道,“会回来的,一定会的......张初澜,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不想回来的时候你又躺在病床上,听到了吗?”
“嗯,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打完了电话,张初澜从楼顶下来了。
打完了电话,陈厌的手一空,从车上下来,迈入那座深渊。
要好好的,张初澜,你一定要好好的。
陈厌抬手摸向手上的手表,有了一丝安慰。
又是那个房间,陈厌坐在那张为她准备的床上,心底一片冰冷。
“还记得吗?我没有做太大的改变,怕你回来的时候不适应。”暮晔戚笑得极为残忍。
“陈厌,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厌目光平静地看向暮晔戚,那一刻她觉得暮晔戚越发陌生,像一个她从未了解过的人一般。
“我......我想见胡一凡。”
暮晔戚深深地看了陈厌一眼,双眸与之对视,不悲不喜。
陈厌等了好久好久,终于见到了胡一凡。
但彼时,胡一凡已经躺在隔离病房里,一动不动,似乎没有生息一般。
陈厌焦急地拍打着窗户,“他怎么了?”
“不关我的事,要怪就只能怪他的父母。”
陈厌眸中满是不解,直到暮晔戚和她说道。
“家族遗传病,医生说他可能活不过这个秋天。”
陈厌听到这个答案,有什么像是在脑袋里猛地炸裂开来,身体缓缓地软倒,嘴中不停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这个我没有理由骗你。”
“不信你听医生怎么说。”
.........
陈厌的世界一黑,那盏在她的黑暗中点亮的烛光也渐渐暗了下去。
暮晔戚想不到胡一凡的事对她的打击这么大。
陈厌醒过来,抓住了暮晔戚的衣袖,“你放了秦流泽,让我去照顾胡一凡。”
暮晔戚慢慢地将自己的衣袖一点一点从陈厌的手里拉出来,冷眼问她,“我有什么好处?”
陈厌咬着泛白的唇,眼眶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滚落了下来。
“我再也不跑了......”
暮晔戚的瞳孔不可置信地收缩了一下,似是没料到这个答案。
他起身离开了房间,却听到陈厌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夜。
那段时间,陈厌自己都像得了一场大病一样。
什么都吃不下,也没什么精力。
才短短半个月体重就下降了八斤。
陈颜,是你吗?
隔着呼吸面具,胡一凡伸出手想要触身旁的人。
已经做过一次手术的他需要静养,陈厌抓住了他的手,胡一凡平静了下来。
他的眼前不大能看清,可他却无比地确定这个人是陈厌。
终于见到你了......
胡一凡的眼眶微湿,觉得死而无憾了。
陈厌别开脸,小声吸了吸鼻子,眼眶已经红了。
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折磨我们,胡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