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

“别着急，慢慢来......"

徐多宝放缓了声音，安抚着陈厌坐下。

陈厌躺倒在沙发上，记忆的混乱不堪，让她一时看不清真相。

好不容易等陈厌稍稍平复了下来，徐多宝才问道，“你看到了谁？”

陈厌直直地看向天花板，似乎透着天花板在看过去记忆的倒带一样。

她想去，她好想和张初澜一起离开。

但是不可以，一双黑色的手拦在她的面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好几个人......”陈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说出这句话。

徐多宝连忙问道，“有你认识的吗!”

陈厌看向那群人，里面有......

眼角的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陈厌一个字都不说了。

任凭徐多宝怎么问她，陈厌也不再张口了。

再想问她时，陈厌的眼中蓄满了痛苦的泪水，清醒地看着他。

“陈小姐，我很抱歉，好好休息吧。”

徐多宝转身出了房间门，但是他的心底已经有了猜测，能让陈厌那么痛苦的，那些人里一定有她的亲人吧。

陈苑林!

又是一个很长的梦，每当做完一个很长的梦，她都要为自己的更加清醒而痛苦。

我不想那么痛苦了，张初澜，张初澜......

陈厌的意识飘向脑海里一处温暖明亮的地方。

“张初澜!”

陈厌睁开眼睛大喊一声，天已经亮了。

地板上传来重重的踩踏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张初澜。

额头青筋暴起的时刻，张初澜不耐烦地打开房门，“徐多宝，你想做什么!”

“...嗯?”

看清门口出现的陈厌，张初澜身上的寒意散去，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陈厌，你怎么来了?”

原本以为陈厌又是来问胡一凡的消息，可陈厌眸中的水雾晕染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忽然就泣不成声。

陈厌踮起脚，身体忽然靠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胳膊勾住了张初澜的脖子，泣不成声地唤了一句，“张初澜......”

“怎么了？”

张初澜抬起的手忽然不知道放哪里，压下心头不可言说的思绪，他放柔了语气耐心地询问着。

“对不起，张初澜，真的对不起......我想起来了，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在美国的。”

陈厌声音颤抖得厉害，话语中夹杂着委屈和心酸。

房间门口，两个人静静倚靠着，沉默得只剩下陈厌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许久，张初澜的喉头滚动，轻轻拍了拍陈厌的肩膀，待陈厌看向他时，那一双眼睛已经哭得微微发肿。

没来得及多询问，他先给陈厌擦了泪，待她完全平复下来，张初澜才平静地问她。

“......都想起什么了？”

“好多好多，五年之约。”

听到五年之约，张初澜的眸光微闪，期待地看向陈厌。

“对不起......”陈厌的话语中还夹杂着鼻音，在张初澜的期待下低下了头。

陈厌的避而不答已经说明了一切，张初澜怎么会想不到。

陈厌想起来了，但是没有可能。

眼眶湿润，张初澜挪过视线，吐出一口浊气，状似不在乎地笑了。

“想起来就好，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安慰地拍了拍陈厌颤抖的脊背，张初澜站起身，抬手随意地往眼周一抹，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