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还以为袁大娘拿着扫帚是要打他呢,忙道歉道:“对不起……”
但袁大娘凶完他,也就不管他了,只一心拴在秦敛身上。
她伸手在秦敛后背上给他顺气:“好点没有?还难受不难受了?”
“娘我没事。”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要说秦敛完全和袁大娘没有处出感情,是假的。
袁大娘早就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对他疼爱又维护。
秦敛从小没有母亲的陪伴,他也曾幻想过母亲会如何疼爱他,现如今,他觉得,心中那个母亲的形象,就是袁大娘这样的了。
见秦敛无事,袁大娘又警告似的同二虎道:“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二虎欲哭无泪,只得装作乖巧的样子,拼了命地点头。
袁大娘这才满意了。
……
这日晚上吃过了晚饭,秦敛才想起自己的外衫落在了码头。
正好消消食,他便回去寻了。
夜黑风高,冷风嗖嗖的吹着,但秦敛一点也不冷。
他穿着袁大娘新做的夹袄,感觉自己被温暖紧紧包裹住了。夹袄是靛青色的粗布做的,没有任何花哨,甚至还有些丑,但一针一线都是袁大娘花心思缝的。
他自知这是占了袁大缸身份的便宜了,否则哪会有人如此用心地待他?
……
天空中一弯明月映在幽深的海水里,铺洒开银色的光辉。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耳边全是风声。
秦敛来到码头,很快在船栏杆上找到搭在那儿的外衫。
拿到衣服他就准备走了,然而他冷不防望见一个鬼鬼祟祟在岸边徘徊的人影。
码头有来回巡夜的官兵,秦敛听到不远处传来踢踏杂乱的脚步声,心知那些官兵们就要来了。
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似乎也听见了,忙猫腰利落地躲藏到岸边堆着的几条破船下头,他在船缝隙里藏得严严实实。
虽有月光,但不细瞧,根本发现不了那人。
秦敛被挑起了好奇心。
未免麻烦,他也不准备让官兵发现,免得把他盘问一番。
他旁的功夫不好,但轻功是一流的。
他走到暗处,一个飞身跃上了附近的一处屋顶,整个人趴伏在瓦片上。
巡夜的官兵由远及近走来,又由近到远离去,自始至终,他们谁都没发觉这里还窝着两个人。
见官兵走后,那躲在船缝里的人便爬了出来。
他挑着一个扁担,两头都挂着水桶,开始站在岸上,挑海水。
秦敛本以为这人是要干什么坏事儿,可他看了半天,这人也就是挑点海水而已。
至于这么鬼鬼祟祟的吗?
他从屋顶跃下,脚步轻盈地来到人家跟前。“兄弟,干嘛呢?”
猛然听到人声,这人差点手上拿不稳,把水桶给扔海里。
他一回头,看清了是秦敛,惊吓和恐慌顿时消减了不少。“大缸哥?”
“二虎?”秦敛觉得凭二虎的性子应该当不了坏人,便问,“是家里没水吃了吗?”
都来挑海水了。
二虎打量了下四周,见静悄悄的,没有旁人,便压低声音道:“回去再细说。”
秦敛点了下头,帮着他把另一个水桶装满。
……
秦敛是知道二虎的家在哪儿的,原以为他要挑着水回家,却见他来到一户陌生的人家门前。
快走到门口时,二虎就跟他解释道:“这是我爷奶的家。”
说完二虎又补上一句:“他们现在都不在了。”
二虎把扁担放下,从腰间摸出钥匙,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