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走进圈栏里,摸着小毛驴的后背道:“就这个价!明儿个小毛驴又长大了点,价钱还要往上升呢!今儿个五两,明儿个估计就是六两了!你要是买就赶紧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喽!”
褐色衣袍男被他说得有些犹豫,他一咬牙,手伸进袖中,正要掏银子。
小毛驴忽然“啊呃啊呃”叫着,给了摸它的店家一蹄子。
店家猝不及防挨了这么一脚,大屁股一扭,“噗通”一声摔在了圈栏里。
他的脸极度地扭曲了,痛叫道:“哎呦吼,哎呦吼……”
店家这么一摔,旁边的伙计连忙跑过来,把他搀扶起。
伙计满脸急色:“哎呦,东家嘞,您有事没有?”
店家扶着腰,怒道:“嚎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过来!”
“我这就去!”伙计一股风似的跑走了。
店家偏头去看始作俑者——小驴嘴巴里衔着干草,正慢悠悠地嚼着,自在得很呢!
他心口窝火,抬起一脚就要去踹……
然而,刚抬起,他就又默默地把脚收了回来……
要是再被这死驴踹上一蹄子,他这老命估计就要不保了!
店家步步小心地挪出圈栏,忽然想起有客官要买他家这头踢人的驴。
最好赶紧把这瘟神送走!
然而他一抬头,哪还有那个褐色衣袍男的身影!
他和那位客官本来都要成交了!
人家一定是见它踹人,才打消了要买它的念头!
店家出了圈栏,自觉安全了,不可能再被这驴踢到,便对着驴破口大骂起来。
小驴也不敢示弱似的,对着店家“呃啊——呃啊——”的驴叫。
秦敛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人一驴吵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秦敛不打算再逛了,返回去找袁大爷。
这半天,袁大爷总算开张了,卖出了几条小咸鱼。
秦敛和袁大爷一道坐在摊前的石头上,等生意上门。
太阳高升,温暖的光线洒在身上,晒得人暖意融融。
如果没有仿佛无处不在的让人极其上头且刺鼻的腥味儿的话,秦敛都要舒服地打个盹了。
没一会儿,生意又来了。
秦敛一看来人,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方才圈栏的那店家么。
被驴踢了怎么不好好休息休息,乱出来蹦跶做什么?
店家腰间此时挂着一个靛青色绣金元宝的荷包,金元宝是用金线缝制的,像在明晃晃地告诉别人:大家都来抢了!
“这鱼怎么卖?”店家指着木盆里最大的那条。
袁大爷客气地笑着答道:“二十文。”
这店家也没说买不买,但他蹲下身把这尾大鱼从木盆里捞出来了。
一般来说这个举动就铁定是要买了。
袁大爷脸上的笑容更甚。他伸出手道:“我帮您穿根绳子吧,您好提溜着。”
店家却没把鱼给他。大鱼在他手里不安分地扭来扭去,他使劲掐着鱼身,往案板上就是一摔!
大鱼当即被摔个半死,挣扎的劲儿没那么大了。
店家咧着嘴,手上残暴地不断把鱼摔来摔去,大鱼终于被摔死,流出了血来,染红了案板。
场面颇有些残忍。
袁大爷依旧客气地对他笑着道:“您要嫌它活蹦乱跳,我帮您把它处理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