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崩溃了。
每分钟都是煎熬，每一秒都是绝望与无奈，血液的铁锈味参杂着香烟的味道溢满鼻腔。她用头砰砰砰撞了半天墙，却没一个人搭理她。
她放弃挣扎了。就这样吧，她想，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
“姐姐……”一声稚嫩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她转头一看，是许莫。
“姐姐…你……”许莫话都没说完就又哭了起来。
“没事的，姐姐还在呢。爸爸不是已经被咱们杀死了吗？日子会变好的…”
这段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无望。
“我们出去吧。”她突然说。
许莫抬头看着她，一脸诧异又惊喜。
“真的吗？”红扑扑的脸蛋有些兴奋。
“真的呀。出去之后，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哦。”
弟弟的小脸蛋笑得更高兴了，绽开的笑容像朵花。
“姐姐，你看那个。”许莫一脸兴奋的指着那些街边卖的糖人儿。
“想吃吗？”
“嗯！”
其实许言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但她受不住弟弟那可怜巴巴的眼神。
“好吧。你在这儿等着，我待会儿就回来哦。”
“嗯嗯！”
许言深吸了一口气。这将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偷盗。
为了弟弟…她豁出去了。趁着卖糖人儿的大妈收拾东西，她顺手拿了个糖人儿，接着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回弟弟旁边。她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
“哇！姐姐你真好。”
“当然啦，我是你姐姐嘛。”
看着小家伙吃糖人儿吃得正开心，耳边突然又传来一句话。
“你这糖人儿…是偷的吧？”
姐弟俩一起顿住了。
“你能看见我？！”
“你怎么平白无故冤枉人呢？！”
他俩同时说。
那是个大约十八九岁的男生。一双漂亮的眼睛这时正紧盯着许言。他似乎看不到旁边的许莫和他手里的糖人儿。许莫松了口气。
“我亲眼看见了，你狡辩也没用。”
“好吧…可是我真的没钱了。”
“这么大一个女孩子出门还不知道带钱？”
“…我忘了。”
“我给你钱，你把这糖人儿的钱付回去。”
“要还你自己还啊。”
那男生急了，“你怎么这样啊。”
“我就这样，怎么着吧，略略略。”许言朝他吐了吐舌头。
“切。”男孩生气的攥着钱走了。
晚上，许言和许莫回了家。
她恨死她爸妈了。如果不是他俩这样，她至于过上这种日子吗？（此段因色情被封，故直接被作者删除。影响观看体验，非常抱歉。主要内容为许言妈妈是妓女，在家赚钱惹许言记恨。）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绝望。客厅的苹果上插着把水果刀，她颤抖着把刀抽了出来。一步步走到妈妈的房门前，她从门缝里偷偷瞄了一眼。妈妈正背对着她换衣服。
她慢慢打开门，把身体从门缝里挤进去。
“嗯？我的宝贝女儿回来啦。今晚妈妈给你做饭——呃——”
她本来就没有爸爸妈妈。
许莫在一边看呆了。“姐姐…你…”
许莫哭了起来。
“不许哭。”
许莫还是哭。
“不许哭！”
许莫终于不吭声了，微弱的啜泣声在静默的房间里回荡。
许言看着满手的鲜血，眼底的光灭了。
她们家很大，这样一张孤零零的白床和四面白颜料的墙壁让许言看着很舒服。
没有酒味、没有喘声，许言的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享受一个人的孤独和寂寞。
许言进了电梯间，一抬头就碰见了个熟面孔。
是那天那个教育她的男孩。
真是冤家路窄，许言心里想。
“你怎么跟我住一栋楼？”男生先开口了。
“我还想问你呢。”许言冷冷的说。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住几层？”
“17。”
“我也17。”
这路也太窄了吧。
到了17层，许言飞速跑出去想甩掉那个男生，但没想到他却跟了过来。
“你过来干什么？”
“我就住你对面啊。”
“哦。”许言觉得有些尴尬。
偏偏就这么一会儿，她钥匙又找不到了。她把自己的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一把钥匙。
算了，打电话给弟弟让他帮我开门吧。结果再一翻…这一翻不得了，手机也没了。
许言感觉背后一身冷汗。
“怎么？钥匙都没带？”
“才没有。”
“那我走了。”
“越快越好。”
许言等他走了才松了口气。她坐了半天也没等到弟弟过来。
这臭弟弟又跑哪去了啊…
她看了看那男孩家的大门。
要不…就去将就一下？
不行不行…我可是女孩子……
可是…真的好饿啊……
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敲了敲那扇讨人厌的门。
“哦？坐不住了？”
“不要你管。”
“就你这语气，我可不能放你进来呀。”
“就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吧。”
“求我。”
许言脸红了。
“你好不要脸！”
“嗯？那就别想进这个门。”
许言气的憋红了脸。但在他家呆着总比在走廊吹凉风好吧？
“哥哥…求你了…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嘛。”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进来吧。”他说。声音有些发颤。
许言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富有的家庭。
“随便坐。”
她挑了个角落坐下了。
“坐中间啊。”
她稍微挪了挪地方。
“再过来一点。”
许言只好再往他那边坐了坐。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她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我没怕。”
“那抖什么？”
许言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身体确实一直在抖。
“你叫什么？”
“许言。”
“嗯。好听。”
“你叫什么？”
“季陌。”
“寂寞？”
“季节的季，陌生的陌。明白了吗？”
许言点点头。
“你一个人生活吗？”
“嗯…我爸妈死了。”
“抱歉。”
“没关系。”
“到晚饭的点儿了。”
“嗯。”
“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点。”
“那晚饭在我家吃吧。”
许言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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